+致:不知道正在忙什么的人类之主。
您的子嗣多半已经重归大远征的队列,就我在水晶迷宫中所见的预言而论——我之所以现在要提及预言一词,绝不是因为我开始变得与方舟灵族一样盲信远见者的指引,而是我即将开始基于预言的自我夸耀。
具体情况如下:在大多数的预示和幻象之中,相较于固定的时间轴,在
而他们中的多数(指三个)都与您亲爱的
我认为您可以因此为佩图拉博颁发一面黄黑条纹的锦旗,用以表彰他对大远征所作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然后,我们来谈一谈接下来的事情。
就理论而言,在大约十年之后,您的一支探索队将在银河系的边缘发现一颗被见鬼的迷雾所笼罩的野蛮世界,在它昏黄的太阳周围昏昏欲睡地飘行。
这颗星球的夜晚漫长,白天短暂,但夜晚的占比依然稍逊于永夜的诺斯特拉莫,或者,如果您有兴趣去探访康拉德·科兹的老巢,黑暗之都科摩罗(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网道迟早要挖穿科摩罗底层的艾琳德拉赫暗影区域),你会发现也许这颗星球还是略微宜人上那么一丝半缕。
不论如何,这颗星球无疑不适合常规意义上的人类居住,并且比诺斯特拉莫更加致命。
同样,在我与康拉德·科兹共同分享过的视界之中,漫长岁月的某一时刻,巫术霸主残酷地降临到这颗星球的头顶上。
在互相掀起征服的战争的同时,他们亦是漫不经心地试图将整个星球的原住民纳入到自己的统治之下,在其中散布关于不服从和抗拒的恐怖结果,以便将他们如奴隶般驱使利用。
需要注明的是,我不是在讽刺您和您的统一战争,帝皇。也并没有试图恶毒地影射您与巫术霸主的关联。要知道,我是如此尊敬您的理想与意志。
而我为何要提及那颗星球,结合我这次灵能通讯最开头的暗示,我相信您心中一定有了答案。
之所以我一定要提前找上您,是因为在幻象中的十年之后,您仅凭一次出色的英雄救子,就给对方留下了永世难忘的心理阴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了,他的名字是莫塔里安。+
莫尔斯为面前模糊的光影倒上一杯冒着白气的热水,经过这艘小号鱼雷艇“山崖号”内置的水循环系统,很难说这杯水上一次以液体形态出现,是从何处而来。
不论如何,显然它对星际战士、凡人辅助军和咒言构造体,都不会产生致命的伤害。
金色的影子没有伸手端起水杯,这意味着他暂时不想亲自以实体形态,降临在只有莫尔斯一人的太空舰艇中。
经过佩图拉博耗时一小时的临时改造,在停用多数莫尔斯所不需要的模块之后,这艘小艇目前所需要的人工操作,只剩下星语通讯和星炬导航。而这恰恰是莫尔斯一人即可完成的轻松任务。
此时,为便于维持与帝皇的通信,山崖号仍然漂泊在现实宇宙,在旧夜科技造成的危险太空垃圾所构造的碎片带之内自由穿行。
时至今日,一些碎片仍然会在有大型物体途径之时,爆发出一阵短促的橙蓝火光。
“帝皇,”莫尔斯开口道,手指缓慢地拍着座椅扶手的边缘,“我已经给你展示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你对莫塔里安之事,有何感想?”
唯有对人类之主,莫尔斯才会完整地展示他在预示性幻景中的见闻。或许还要加上佩图拉博。康拉德不算。
他相信帝皇的经验与思想能帮助他处理好对未来预言的甄别,明白该如何充分地利用命运丝线能够提供的锋锐武器,并避免被其割伤。
“也许……”金影沉思着,将发言权还给两人之间的寂静。随后,金影说:“我相信你有一個答案。”
“不,我没有。因为那是你的创造物,莫塔里安是你的子嗣,而不是我的。”莫尔斯停止敲击他的座椅,“对于他的经历,除了任何人都有的感叹,我个人不再有多余的观点。我的感情有限。”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帝皇回答,光影稳定地在闪耀的亮度与柔和的暗沉之间反复过度。
这意味着他的目光不止望向莫尔斯的存在之处,而是同时也关注着他本身的舰队之所向。
在大远征的过程中,帝皇率领的舰队本身,同样是极为重要的军事力量之一。某种意义上,人类之主确实十足繁忙。
“所以伱有答案了吗?”莫尔斯掸了掸他的袖子,作势拍去一些黑衣上浮动的灰尘,“如果你有,我就懒得管莫塔里安了。”
巴巴鲁斯自然环境过于恶劣,莫尔斯不想为了一个与他无关的原体,就卸掉自己刚装上不久的嗅觉与味觉模组。
“不可替他杀死巫术霸主。”帝皇的语言中没有多少诸如犹豫或困惑等复杂情绪。“他认为这是属于他的复仇与功绩。”
帝皇将此事当成一个亟需解决的议题,用平静的语调加以讨论。这意味着他不再以常规的倦怠和回避,来应对人与人的交际,也不再试图伪装成其他的形象。
帝皇并不真正恐惧着交际的必要性,身为人类帝国的引路人,他只是往往任性地对此抱以一定程度的不信任与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