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甚至不是神话剧!”马格努斯拍了一下他的腿,语速明显地快了起来。“在哪一本典籍中,都没有提过美杜莎和莎乐美有联系!除了莎乐美和珀尔修斯都砍掉另一个人的头之外!”
显然,在他暂时离开奥林匹亚,前往泰拉,进行一些额外的、单独的、秘密的建设活动之时,闲暇时间里,马格努斯一直在思考关于莫尔斯所创作的剧本的问题。
“不要拘泥于书本知识,亲爱的马格努斯,”莫尔斯说,“要这样想,再过一万年,我们现在所亲身经历的故事,就会添油加醋地转变为神话传奇了。我们讲述的故事,也将是新神话中的一部分。”
“那么,你正在重编的,是那件事吗?”佩图拉博问,语气似乎和他通常的沉稳内敛别无二致。
此时纳尔尼之庭中,卡杨终于挨了他的最后一拳,结束了这一场不幸的战斗。他的意识体经过重塑后,仍有些一瘸一拐地大步走到利奥万火拳面前,向他的对手伸出僵硬的一只手,勉强地试图表现他的友好,以及对战斗的认可。
马格努斯的意识体同样出现在场地之中,鼓励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战士;但马格努斯依然在佩图拉博和罗格多恩身边,证明了他心分多用的熟练程度。
“哪件事?”马格努斯问,眼睛变成好奇的浅橙色,“你知道什么吗?”
“是你说的那件事吗?”罗格多恩问,想起了佩图拉博之前提到的某件事。
“哪一件事?”莫尔斯让墨水浮动在他手边,沾上少许新的墨汁。他的语调也完美地与平时的状态达成了伪装性的统一。
“我觉得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莫尔斯。”佩图拉博说,莫尔斯在先前透露的种种线索,正在他心中如齿轮和链条般严丝合缝地一一契合。
说真的,他想要问这件事很久了,如果莫尔斯甚至愿意将它写进剧本里,那么他相信自己的询问也不会触发对方的反感。
≈t;divcassntentadv≈gt;“你不说明白是哪一件事,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什么?”莫尔斯扫了他一眼,嘴角小幅地提起。他手中的羽毛笔变成一支钢笔,方便他用笔杆末端支撑自己的下颌。“难道你希望我阅读你的心智?”
马格努斯不明所以地眨着眼,连带着他在纳尔尼之庭中主持双方战士一一握手言和的那个意识体也开始眨眼。
“你不需要阅读我的思想,你应当清楚,我会用隐晦的方式询问你的历史事件并不多。”佩图拉博的两只手相互摩擦了一下,就像他感受到了少许寒冷即使他现在正身处经过恒温调控的铁原号中央核心。
莫尔斯减弱了他笑容中锋锐的攻击性。
“我知道你对我本人感到好奇,佩图拉博,”他说,“但如今我们创造的谜题已令远道而来的马格努斯困惑万分。我们何不一一对照着各自的猜想,来推知彼此徘徊在大脑内部的思考内容呢?”
罗格多恩默默地点头。“看来不是你猜的那件事,佩图拉博。”他直接地说。
“我们不能保证这是一起针对原体心理设计的战术,”佩图拉博不愿就此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我先来。这件事发生在三万年之前。”
马格努斯压了一下自己的单侧太阳穴,回溯着脑中思维的存储殿堂,他活跃的思维立即搬出一把虚拟的梯子,移动到对应着古泰拉三万年前历史记载的那一栏书架前。
“正确,”莫尔斯轻松地回答,“而且它不至于再久远到比如三万五六千年之前,那起码是帝皇的事。”
“帝皇?”马格努斯顺手将这一新的收获扔进他的知识库中。
“在你已经书写的两件神话故事之后。”
“正确,我们直接一些,大约可以说,这件事在罗马时期发生。”莫尔斯敲了敲羊皮卷,将它变成一些更现代化的表现形式,比如数据板。
时至今日,依然有不少人认为羊皮纸是相较于沉思者或数据板而言,更加安全可靠,甚至便宜的信息载体,并且也比标准的纸品更加耐于使用。他们从农业世界的养殖槽中培养出这种纸张,羊皮纸的产业供应链养活了无数个行星、家族,乃至成为了一部分商业巨企的起家之作,甚至中流砥柱。
“这件事影响了罗马的历史走向。”
“对。某种意义上,还是新旧历史交接处的一道创痕。”
马格努斯显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指顺了一顺他茂盛的红发,来掩饰他得意的表情。“我猜到了,”他说。
佩图拉博从口中吐出一股气,“一次戏剧性的谋杀?”他问。
“正确。”莫尔斯为佩图拉博轻轻地鼓了一下掌。“尽管我打赌你还是猜错了。”
马格努斯举起他的右手:“是凯撒遇刺,对吗?”
“不”佩图拉博话音未落。
莫尔斯就从空气中取出一瓶香槟酒,抛给马格努斯:“恭喜你,就是它。”
“这”铁之主的表情以不恰当的方式凝固,其中似乎混有惊讶、了然、遗憾等等多重复杂的情态,足以支撑起一次复杂的微表情分析教学备案。
罗格多恩拿起一颗果盘中的葡萄,平静地说:“果然不是你猜的那件事,佩图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