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进堂屋写东西的时候你没看见啊?”
陈翠芳还带着火气呢, 说话冲得很。
赵大根嘿嘿一笑,上前轻轻揽住对方的肩膀,被陈翠芳啪的一下拍开。
“我那时候被那个颠婆气得不行, 都没注意看儿子干什么, 翠芳别气了,这地方进了就难出去,除非她病好了。”
“我倒是希望她病好, ”陈翠芳骂道,“这样她清醒后就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什么事儿!”
“对对对,”赵大根连连点头。
赵礼辉跟在父母身后。
他们坐上班车回到家,锅里温着早饭, 一看就是叶归冬出门的时候做好的。
点点也在家里。
早上折腾了大半天, 三人早就饿了, 几下吃完早饭后,赵礼辉跑到供销社去找叶归冬。
赵大根夫妇在家里,有好奇的邻居到家里来问起鲍文雯, 他们就把事情经过和结果都说给邻居们听。
叶归冬这会儿也不忙, 见赵礼辉来,她笑问道,“怎么样?”
“确实有病,所以收了, ”赵礼辉回着。
“唉, ”叶归冬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说鲍文雯怎么好, “得亏点点机灵啊,要不然她拿着那把大剪刀,不知道会不会给爹一下。”
“爹娘也是这么说的, 我待会儿去看看还有没有棒子骨卖,咱们喝骨头汤,点点啃骨头,”赵礼辉咧嘴一笑。
潘哥拿着东西从小门出来,见他们又要忙了,赵礼辉跟叶归冬说中午他送饭后,便去菜市场那边了。
这会儿有点毛毛雨,赵礼辉走进菜市场,国营鱼店的伙计招呼着过往的行人,“来来来,新鲜的鲈鱼看一看!今天凌晨才到的,新鲜得嘞!”
鱼店门口湿漉漉的一片,泥泞满地,赵礼辉挑了个没什么泥巴的侧边站着,“多少钱一条?”
“一斤以内的三毛钱,两斤以内的五毛钱,三斤内的今天有两条,全都卖八毛钱,您要几条?”
伙计穿戴着厚重的黑防水围裙,布满细碎伤口的大手拉出一个大盆,里面是活蹦乱跳的鲈鱼。
“我看看啊,”赵礼辉弓着腰看了看盆里的鲈鱼,“这条,还有这两条。”
“好嘞。”
伙计笑盈盈地拿出秤,“这一条在一斤内,这两条都是两斤内的,一共一块三毛钱。”
赵礼辉给了钱。
“自己带回去杀还是我们帮您?”
“回去弄。”
“好嘞。”
赵礼辉提着鲈鱼和棒子骨回家了。
家里有老姜,葱也不缺。
十一点二十分赵礼辉就开始做午饭,三条鲈鱼全部蒸了,棒子骨里面炖了春笋,还有昨天陈翠芳买回来的豆腐。
一斤那条鲈鱼被赵礼辉装盘放进篮子里,然后又打了一瓷碗的笋子肉汤,以及一小碗清炒豆芽,最后装进去一大碗杂粮饭,“娘,我给归冬送饭去了。”
“欸,”陈翠芳应着。
他走了没多久,陈翠芳和赵大根把饭菜端上桌,然后招呼容师娘过来吃午饭。
看到中午有鱼,叶归冬让赵礼辉先回家吃饭,待会儿再来收碗盘。
赵礼辉回到家和陈翠芳他们一道吃午饭,容师娘也听说了鲍文雯的事,她压低嗓子跟陈翠芳几人道,“鲍文雯我记得,她其实出嫁前脑子就有点问题,她娘带着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还是我陪同的。”
“还有这事儿?那她娘家把郭家瞒着了?”
陈翠芳惊讶。
郭家可一直认为是丈夫走得早,所以鲍文雯才精神出了问题。
“大概是,”容师娘点头,“当时医院就一位精神相关的大夫,建议他们先药物治疗,再配合行为治疗,可被拒绝了,他们的意思是想证明鲍文雯是没有精神问题,最后大夫拒绝给出书面证明,我也没再见过她。”
“其实也能理解,”赵礼辉喝了口笋子肉汤,“这要是脑子真有病,那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个年代很忌讳精神类的病,同性相爱,也是病,都是要送到疯人院的,他们觉得这种人就是疯了,所以现在很多人都称精神病院为疯人院。
“是啊,”容师娘点头,“但不治疗伤害到别人,就是不对的。”
“今天早上要不是点点,我可能毫无防备地走出去,被她戳几剪刀咯。”
赵大根说完又看向啃骨头的点点,“我们家的小福星哟。”
容师娘闻言也笑了,“说起来,点点的同胞兄弟们里面,就它最聪明。”
就连点点的狗妈妈都是普普通通的狗子,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倒是点点,聪明又机灵。
下午赵礼辉和赵大根都去上班了。
黄追岳知道赵礼辉上午请假还担心了一阵,下午见他来了心里松了口气,“因为昨天说的那件事?”
“嗯,”赵礼辉没有含糊过去,把上午发生的事说给黄追岳听,黄追岳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太惊险了!”
“是啊,”赵礼辉点头,“好在精神病院那边无偿把人收下了。”
要是需要钱,郭家肯定不给,他家更不会给。
“现在是有这个政策,”黄追岳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