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宏昊僵着腿脚,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
韩宏晔屋里,谈全见萧水容端着水进来,外面又闹得厉害,点头示意就出去了。
院子里,齐大妮和十来个妇人打得不可开交。
齐大妮寡不敌众,脸被挠花了,血淋淋的抓痕贯穿整张脸,头发也被揪秃了,头皮鲜血直流。
村民们全在看戏,没一个拉架的。
谈全操起铁锨往鸡圈的木桩上狠狠一敲,吓得圈里的几只鸡咯咯直叫。
“都给我住手!”
谈全在桃花村做了二十多年的村长,积威甚重,他一发怒,妇人们果断停手。
有心思阴险的,眼疾手快又往齐大妮身上招呼几下,掐得齐大妮嗷嗷叫,猴儿似的原地蹦跶。
包老太太笑得豁牙都露出来了:“打得好!”
谈全:“......”
韩家人:“......”
从韩宏昊口中了解到事情始末,谈全庆幸于韩榆的死里逃生,对齐大妮的厌烦更深几分。
说她搅屎棍都是好的,搅屎棍也没她讨人嫌。
“野猪又不是你韩家养的,咋成了你家的?”
齐大妮理不直气也壮:“那野猪伤了榆哥儿,害我家破财,合该是韩家的!”
谈全懒得搭理她,对刘五德说:“趁天还没黑赶紧带几个人去把野猪抬下山,赶明儿收拾收拾,每家每户分上几斤肉。”
村民欣喜若狂,直呼村长英明。
野猪肉虽然腥了点,柴了点,但聊胜于无,总比没有的好。
刘五德咧嘴笑,点头应下。
“好什么好?不好!”
到嘴边的野猪肉没了,齐大妮快气疯了。
谈全被她叫得耳朵疼,只问韩发:“大发你觉得呢?”
韩发吸了口烟:“我都行。”
齐大妮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操刀剁碎在场所有人。
这时,韩宏晔领着关大夫进门,直奔西屋。
齐大妮顶着一头鸡窝跟上去,扒在门框上问追问要多少银子。
关大夫取出银针,慢悠悠地说:“不多,六钱。”
已知一两银子是十钱,一钱等于一百文。
齐大妮呆住:“六、六百文?”
关大夫头也不回:“都是上好的药材,还有吊命的参片呢。”
齐大妮心口一抽抽,直往后倒。
“娘!”
苗翠云并黄秀兰七手八脚地把人抬回屋,啪叽往炕上一扔。
黄秀兰眼见老太太嘴都气歪了,冲进西屋一把薅住关大夫的胳膊:“关大夫你赶紧给我娘瞧瞧!”
关大夫手一抖,差点扎错位置:“给我撒手!”
黄秀兰不敢对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发火,不甘地松手退到边上,愤愤撇了韩榆一个眼刀子。
真是命大,这都死不了。
银针入体,得气的不适让韩榆哼出来,动着眉头要醒不醒。
关大夫见状,不着痕迹放轻了力道,脸上仍旧冷淡。
小半个时辰后,关大夫取下最后一根银针,又开了药,慢悠悠起身:“走吧。”
堂屋旁边的正屋里,韩发和韩宏昊夫妻俩见大夫来了,狠狠松了口气。
韩发是担心齐大妮一死,老三需要守孝,会耽误了院试。
韩宏昊则是担心爹娘迁怒,老二又吃苦头。
韩宏昊主动让出位置:“劳烦关大夫跑一趟,辛苦您了。”
关大夫面色稍缓,歹竹出好笋,韩家还是有好后生的。
再看齐大妮,不仅嘴歪了,右手也抽成了鸡爪。
关大夫掏出银针,对准脸和手一顿扎。
少顷,齐大妮悠悠转醒。
关大夫掐指一算:“齐老太三十文,榆哥儿六钱,再加上今年的赊账,拢共一两八钱。”
韩发手里的旱烟啪嗒落地:“啥、啥一两八钱?”
黄秀兰也惊呆了:“咱家今年也没人得病啊,咋就赊账了?”
关大夫掰手指细细道来:“正月里齐老太腰疼,四月胳膊疼,五月吃坏了东西拉肚子......上个月又被鸡啄了脸,林林总总加起来,本该二两银子,我还是看在咱们两家在同一个村儿,这才给你们抹去了两钱银子。”
“本打算年尾时再来讨要,今儿也是凑巧,索性一起付了罢。”
韩发:“......!!!”
瞥了眼表情闪躲的齐大妮,韩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抽动着面皮半晌没吱声。
关大夫拧眉:“你不会不愿意给吧?”
韩发挤出干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关大夫您等着,我这就去拿银子。”
说罢背着人从橱柜里里翻出两个银锞子,又遮遮掩掩上了锁。
韩发把银子给关大夫,心疼得牙都酸了。
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攒了小半年,准备给老三买书的。
黄秀兰一双眼滴溜转着,时不时扫向橱柜,头一回对齐大妮生出怨怼。
橱柜里藏着的那些好东西将来可都是要留给三房的,包括这白花花的银子。
一下去了二两银子,简直是在割她的肉。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