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期(修)(2 / 4)

有黑色架杆调移回原定位置——

水墨轻纱绘卷在此刻被社员们牵线操纵,同一秒里纷纷唰声垂坠,质感顺滑,剥落而下。

有风动,冰丝帘纱柔软摇荡在两人身畔。

晚暮如潮暗涌,斑斓流光为清寡调的黑白帘渲染上色,偶然偏漏,光影蘸着彩调打照,悄然收拢对峙交锋的双人影。

帘外熙攘在继续。

帘内江峭凝视着她鲜血涌破的指腹,慢慢变了脸色。

心脏刹那绞紧,大脑晕眩感重力袭来让他只能抬手撑扶在桌面,稳住身形,呼吸缓窒。

视野有瞬息闪白,思维失去主控权,江峭甩了甩头,努力摆脱这种莫名的异常感。

盛欲指尖伤口不算严重,她随便抽了张纸巾按在指腹,只是没能一秒止血,拿开纸巾,又有丝丝殷红渗出。

“你就不能把伤口处理好么?”江峭紧紧凝视着她的手,话音貌似关心又像责怪,语调压抑。

头痛不已,因为他的病症,导致16岁前的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

江峭一直知道自己患有分裂症。

可病症潜藏多年,为什么在此刻,见到她划伤的指尖时,脑海疯狂叫嚣。

就像有什么人,将要从他体内撕扯挣脱。

盛欲觉得莫名其妙:“干嘛,晕血啊?亏你还是医学生。”

“盛欲。”

他声音平静,却皱紧眉心,眼神仍徘徊在她洇血划痕的指上,眸底如冷钻折射厉光。

这一瞬间,脑海闪回过某些记忆画面。

“我想起学雕塑的时候,也被刻刀划伤过。”

很明显,这是他的分裂症下,另一个人格所经历的事。

而当下,对方仿佛正在与他争夺控制这具身体。

仿佛要从深眠中苏醒,出来取代他。

这从未有过,7年中没有任何另外的人格出现过。

“哦……”盛欲看着他,犹疑地回答。

眼前的男人,声平淡稳地说着话,覆在桌上的长指却正以可怕的力道逐渐握拢,按压。

盛欲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受伤的手还轻搁在桌边。

指尖素净细腻,皙白皮肤徐徐点缀一抹斑驳朱红,盛绽得娇艳欲滴,柔嫩肌理残存着丝缕橡皮的清香。

分寸之外,就是江峭青筋暴凸的手,对比她的大了不止两圈。

男人的指节在发狠的用力中呈现青白,连同指腹下的报名表纸张,都被捻出皱痕,与桌面摩擦出令人心颤的声响。

她的手纤润匀腻,又在指尖挑起刺目的冶红。

侧旁,他的手骨感无暇,筋肌脉络却处处喷张暴戾。

盛欲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缩了缩手发问:“你怎么了?”

她毫不怀疑,这个指力甚至可以捏碎某个人的头。

就在她腹诽的时间,江峭猛地回神,连抽出好几张纸巾迅速盖在她的伤口上,咬牙丢落一句:“真没用。”

那个呼之欲出的临界点,已经无法压制了。

隔着厚厚的纸巾传来他略带颤抖地抓握感,只一瞬,便消失踪影。

抬眼是他扭头就走的背影。

“什么啊,你不是要入社吗怎么就走了?”盛欲站起来,一头雾水地出声,可江峭头也不回,她只好提高音量试图提醒,

“后天下午四点面试过时不候啊!”

看人走远了,她才撇嘴坐回凳上,品了半天,还是觉得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

想到这里,突然又是一个起立:

“不是?你车钥匙不拿就走了啊?!”

/

美院的老本行就是画画。新生们往往想在空闲时间里玩儿点别的,与画画沾边的社团总不受欢迎,通常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人。

可今年不同。

水墨画帘的新奇理念,让盛欲的社团在今年“百团大战”的招新活动中脱颖而出。前来报名的新生不在少数,社团出尽了风头。

这也是自盛欲升上大二,被票选为【异方绘社】新任社长后,第一次取得优秀“政绩”。

首战告捷,当然要好好庆祝。

社团庆功宴安排在大学城的酒吧街。

一间清吧,一个简单的生啤桶,摆满桌面的零嘴小食,以及两幅纸牌,就是大学生的聚会阵地了。

“社长,你的东西。”小徐从包里拿出盛欲下午托她买的创可贴,递了过去。

“谢啦!”盛欲朝她一笑。

伤口早就止血了,她接过小纸盒顺手就揣兜里。又瞥了眼门口,细白纤指点触两下手机屏幕,“老宋呢,怎么还没到?”

“我微信问他了。”小徐举起手机给她看,“副社长说在学生会那边做招新汇报,处理完就过来。”

哦,不说都忘了。盛欲这个风风火火的实干社长,还真少不了副社长宋睿到处替她打太极,又是冲锋又是善后的。

玻璃杯捏在指间,轻晃两下,盛欲仰头灌了口啤酒,不屑嘁声:“学生会那些领导,真是瘪肚鸭子下不来几个蛋,净搞些面子流程。”

“盛姐别气,副社长说他现在过来。”小徐自然清楚她的脾性,生怕社长一个气不顺杀过去,毕竟这种事儿从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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