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微笑,说话温和,好像身边的空气都更干净。
“你们是未来要成为调查员的人,”刘瑜微笑说:“会代表人类走出高墙。”
“我不想当调查员,我想当宇航员。”有个小孩儿回。
调查员要经过层层筛选,他们这批孩子一百个里面出一个就不错了,但这小孩儿更天马行空,人类对宇宙的探索早就停止了。
宇航员这个职业已经消失了八十多年,未来也不会再次出现。
有个小女孩儿举手:“墙外是什么样?”
“墙外啊,”刘瑜似乎陷入自己的回忆中,语气依然轻柔,“墙外很美,很有趣。”
这跟他们接受的教育不一样,有人立即反驳,“不是说墙外最危险吗?”
他们接受训练,上面默认他们彼此欺凌释放野性,都是为了在危险的墙外提高生存率。
刘瑜为什么说墙外很美很有趣呢?骗子。
刘瑜被反驳了也不生气,慢悠悠说:“你们出去之后就知道了。”
有部分孩子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像是大人画的饼,长大之后就知道是假的了。但有部分孩子真的会生出向往,比如裴书。
他带着好奇走出围墙,经历过无数次危险,但也曾经真的看见过墙外有趣而美丽的生物。
刘瑜说了,但孩子不信,大声吵吵让刘瑜多说点,“你说有趣到底是哪里有趣啊?你会不会讲故事,要有细节啊,细节。”
几个小孩儿不满足,说:“说个故事嘛。”
“我想想啊,”刘瑜说了两个例子,裴书有点忘了,大概是无关紧要的,刘瑜看出来孩子们不感兴趣,她看见了地上的火车模型,又说:“有一辆火车,可以带你们去目的地,迷路的话可以让它带你一程。”
有人提问:“墙外都是污染物,有火车也是污染物吧?”
他们都上过理论课了,知道墙外大致是怎么回事儿。
刘瑜似乎觉得跟小孩儿一起玩很有意思,说:“对哦,是污染物。”
“又骗人,那你说这辆车从哪儿上车啊?”
“有时刻表,让我想想啊,”刘瑜说:“距离北墙最近的是银山车站,接下来我有点忘了,大概隔个五六站是齐河车站……”
从想象中抽出,彼时裴书脸色白得像纸,眼前就是齐河车站,老旧的车牌静悄悄隐藏在夜色中。
记忆里刘瑜又讲了几个站点,但裴书只记得其中一部分。
他依然沉浸在震惊中,归乡号的故事竟然是刘瑜讲给他听的。
裴书把这件事遗忘太久了,跟其他杂事混在一起,都快让他以为是自己学习的基础知识了,就像是你可能会背某句古诗,但不会想到具体是哪个老师教授的,又在哪个课堂上学到了。
刘瑜当年随口讲的小故事是真的,裴书真的在银山车站上车了,这辆车也真的在移动。
她为什么知道墙外?她出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