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闻远不信,短刀在手中转了一圈绕过琴身直接逼到了陆鱼的脖子上,嗤笑:“我家叔叔尽皆战死,哪里来的二叔?”
“哎,这事说来话长,”被花闻远单手耍刀轻轻松松制服,陆鱼面不改色,抬手介绍,“这是你二婶明砚,表字墨台,是个读书人。”
花闻远呆滞了一下:“二婶?”如果他没看错,这二婶是个男的。
明砚微微地笑,冲花闻远点头,使劲拧了一下陆鱼的后背。
陆鱼呲牙咧嘴,似模似样地叹气:“哎,当年我喜欢上了男人,你爹死活不同意,要打断我三条腿。没办法,我只能带着你二婶跑了,花家就对外宣称我战死。哎,你爹可真是狠心。”
“三条腿?哪里来的三条腿?”花闻远不解,旋即想到了他说的是什么,一张俊脸涨了个通红。
“哎呀呀,还是个孩子呢。”陆鱼歪头逗他,跟明砚挤眉弄眼。
可怜花闻远为国征战多年,也没开过荤,男色女色都没沾过。
花闻远指尖都红了,收起短刀:“你说你是我二叔,那我三叔讳名为何?”
陆鱼横起七弦琴,一边打字一边眼也不眨地说:“花生刃。”
花闻远不喘气地接着问:“四叔呢?”
陆鱼自信道:“花生酉。”
“五叔呢?”
“花生亚。”
“六叔呢?”
陆鱼没有回答,笑笑把手平放在琴弦上:“你没有六叔,我们兄弟五人,名字相近,亲密无间。”
这臭小子,竟然还会耍诈,得亏他记得清楚。书中从没有提过花闻远死去的四位叔叔叫什么名字,寻常古人也不会提长辈的名讳,花闻远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这样睁眼现编毫无破绽。
花闻远沉默了片刻:“可是,我爹名为花兆庭啊。”
陆鱼:“……”
明砚低头,躲在陆鱼身后,努力忍笑。
陆鱼咂咂嘴,一拍大腿:“嗨,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爹的原因,凭什么就他名字跟我们不一样,仿佛我们四个是捡来的。”
花闻远再次陷入了沉默。
明砚担心地看着他,怕陆鱼这胡说八道给孩子弄宕机了。
突然,花闻远伸手,抓住了陆鱼。
明砚背在身后的手瞬间化出马良笔,不等他出手,那边花闻远礼貌地冲他点头:“二婶稍待。”
说罢,拎着陆鱼又跳回了花家院墙内,几个起落离开花园,直奔某处而去。
“嗷嗷嗷,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陆鱼被拎着蹦跳,非常真实地还有失重感,相当刺激。
花闻远带着陆鱼到了祠堂。这事他觉得蹊跷,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对几位叔叔的名字毫无印象。从小跪祠堂无数回,他竟也没仔细看过叔叔们的名字。
花家世代排位皆供奉于此,最上首是花家的先祖,跟随大周开国皇帝打天下的那位。最低处,是花闻远早逝的两
位兄长,倒数第二排便是叔伯辈的。
烛火摇曳中,花闻远看到了整整齐齐的四位叔叔:
花生弥,花生刃,花生酉,花生亚。
陆鱼点了三炷香,随便拜了拜插进香炉里:“你看吧,哎你小子,真是多疑。”
他已经打出了这些剧情,排位上的名字便会自动更改。不过因为不是美术组改的,显示出来就是系统默认的宋体字,好在起码是繁体,只要花闻远不觉得怪异就行。
因为刚开始改造,花闻远的自我意识并不强,自主性还没有那么多,既然这么设定了他就信了。
看着吊儿郎当点香也不甚虔诚的二叔,花闻远缓和了语气:“二叔既然已经离家,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
“听说你要成亲,我回来看看,鉴于你爹还没全瞎,就没敢进来,”陆鱼说着四下看看,“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不然被你爹发现,要打断我三条腿,你得帮我分担一条。”
花闻远不知道说什么好,抓着他又跑回花园跳出墙去。
“嘿嘿,砚哥你看,一条咸鱼出墙来!”陆鱼被拎着飞过墙头,兴奋地挥舞手脚跟明砚打招呼,仿佛在过山车上冲不愿一起坐的男朋友打招呼。
明砚被他逗笑了,无奈摇头,跟花闻远解释了一句:“他就是这样不着调,习惯就好了。”
花闻远面对这男二婶,有些不自在,但觉得他比继母亲切多了,便腼腆一笑胡乱点头应了。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三人便在大柳树的树荫底下席地而坐。
陆鱼问心事重重的花闻远:“你是不是要去程家退婚?”
花闻远惊奇:“二叔怎么知道?”
陆鱼神秘一笑:“我知道得可多了。那程家小姐有个相好,本打算私奔的,叫花家横插一杠。现在逼着嫁了你,回头还得给你戴绿帽。”
花闻远脸色不太好看,二叔说的是事实。
上辈子就是这样,那程家小姐新婚之夜一直哭哭啼啼,不许他进洞房,盖头都不让他掀。本来他对这婚事也可有可无,当天就去睡了书房,想着新娘可能胆小,相处一段时间兴许就好了。
谁知这人在往后的日子里变本加厉,就是不肯让他进屋,还骂他们花家仗势欺人、误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