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今年春节回锣鼓巷,陪爸爸一起过春节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大清借着酒劲儿,腆着笑脸央求宝贝女儿。
平心而论,何大清心里对雨水又愧疚感。
当年,他鬼迷心窍,丢下儿女跟白寡妇跑去了宝定。
他已经把儿子培养到十八岁了,还给他找了师父,让他学了一门厨师手艺,今后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可当年他走的时候,雨水才九岁,还是个孩子。
即便这几年他回来了,想好好补偿补偿宝贝女儿,可女儿不给他机会啊。
锣鼓巷95号院,他给雨水留着一个房间呢,可雨水从没去住过。
一年到头,都住跟哥哥嫂子,住在前门大街。
这让何大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天,儿女们都在,他借着酒劲儿,在饭桌上央求雨水。
雨水正在啃一只鸡爪子,抬头看了老爹一眼。
父女目光相对。
何大清嘴巴又是一裂,露出一丝讨好的卑微笑容。
13
雨水吐出一块鸡骨头,面无表情道:“还是不了,我怕冷,锣鼓巷那边房子里,住着湿冷,点着火炉也感觉不到温暖。我在我哥这里,夏天睡床,冬天睡火炕,就算是寒冬腊月天,外面滴水成冰,我钻进我的被窝里,都感觉暖烘烘的,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
顿了顿,雨水又总结了一句:“我跟哥哥嫂子住习惯了。”
何大清笑容僵在脸上,无比尴尬。
他想好好补偿补偿女儿,可不想热脸却贴上了冷屁股。
乖巧的何晓雪抄着两只油腻的小手,咽下嘴里的鸡肉,声音清脆道:“姑姑说得一点儿没错,姑姑的热炕头可暖和了。我就喜欢跟姑姑钻一个被窝睡觉。姑姑还经常给我讲故事听呢,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
孙女这几句话,又给何大清补了一刀。
何大清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何东方啃完一条鸡腿,鸡骨头往桌面上一搁,两只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小家伙看出了爷爷笑容有些尴尬,他决定给爷爷找个台阶下……
“爷爷,还是您最疼我姑姑啊,好几次我晚上听我姑姑睡觉说梦话,都在喊‘爸爸,别离开我’。”
“我就纳闷了,爷爷在京都待得好好地,爷爷干嘛要离开?我就知道,雨水姑姑一定是做噩梦了。”
何东方人小鬼大,让他给爷爷找台阶下?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何大清更尴尬了。
敢情他当年干得荒唐事儿,自己这个宝贝孙子都知道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可是你爷爷,你个臭小子就不能给爷爷留点儿面子?
桌面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何大清笑容僵硬,手足无措。
白翠花笑容寡欢,她也想起了当年那事儿。
雨水面无表情,只管啃手里的鸡骨头。
她老爹何大清刚回京那两年,她还跟老爹很亲呢。
可现在,她长大了,懂事儿了,却记恨起了老爹。
跟哥哥和嫂子的关系,反倒更亲了。
哪怕天天跟小坏蛋何东方斗法,哪怕天天都要防着她藏自己的作业本,哪怕每天早上都要拿出备用的气门针给自行车按上,然后还要累得气喘吁吁给自行车打满气儿,才能急匆匆骑车去上学。
可何雨水就是喜欢这个家。
哥哥和嫂子都没拿她当外人。
奶奶把她当成亲孙女。
雪儿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八面玲珑,白天跟着哥哥一伙,一起欺负她这个姑姑,到了晚上,又一脸娇憨跑去钻她被窝,吵着闹着要跟姑姑睡。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雨水舍不得离开这个大院。
即便她知道,老爹低声下气,央求着她回锣鼓巷,陪老爹过个年,老爹想弥补当年的过失。
可雨水心里总是有道坎儿,这道坎儿将她跟老爹隔离。
坎儿的这一边,是她跟哥哥嫂嫂奶奶侄子侄女。
坎儿的那一边,是她爹何大清跟白翠花。
何雨柱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他笑着说道:“爸,雨水,要不这样吧,除夕晚上,咱们都在这个院子里过除夕夜。大年初一,我和雪茹带着雨水东方和雪儿,去锣鼓巷给您二老拜年,初一早上咱们在锣鼓巷吃饺子,中午炖肉吃,晚上我们再回来好了。”
“也得让东方和雪儿,回锣鼓巷去认一认,咱们家老宅子了。”
何雨柱的话,深得何大清满意。
雨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头也不抬道:“好,哥,我听你的。”
“嘿嘿,这样子才怪嘛。”
何雨柱伸手,在雨水脑袋上揉了揉。
气得雨水发出抗议的尖叫。
“哥,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后不许碰我的头。”
雨水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让哥哥给弄乱了,气得雨水拿眼狠狠地瞪她,两排小白牙磨得咔咔作响。
何大清羡慕的看着这一幕,他也想跟女儿这么亲近,可女儿却懶得搭理他。
唉,这个爹,可真难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