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耳里。
一个晚上。
足够了。
百草阁内。
一共困住了二十多个病人。
除了得了病毒性肺y的那几个,剩下的都是普通风寒
,腹痛,一些正常的小毛病。
不过是来看看病,就被封住再不能出去。
是人都会恐慌,乱成了一锅粥。
孟平也被感染,倒在了床上咳嗽不停。
他无比愧疚:"苏娘子,对不起,连累你了。"
官兵封店时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们说,医馆内出现了天瘟病人。
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就粗暴野蛮的将医馆封住,断了他们的生路。
天瘟,怎么可能是天瘟,他们家族医录上有天瘟的记载,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才更绝望。
一旦被扣上天瘟的名头,那就只能等死了。
孟平不明白为什么叶浅浅作为一个医者,竟不知道天瘟。连这些平头百姓,都知道天瘟的可怕,已经渐渐失去理智了。
他详尽的讲述了天瘟的始源,以及朝廷对这方面的管控。
叶浅浅听完,看着她被人破坏掉,被抢空了的药箱,明白了。
人性啊。
昨天还一口一个叶大夫,落霞先生的叫着,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今日就来抢她的药。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什么道德都没了。
他们不知道,那里面的青霉素有多珍贵,足以让她治好这里面的肺y病人。
可是现在,全毁了。围观女学的人少了。
各个医馆的病人多了。
墙根下的灾民随处可见,路过身旁,散发着熏死人的恶臭。
大街上的百姓行色匆匆,鲜少逗留。
米铺卖的米再贵,都有人疯抢。
苏墨阳面色凝重,带着食盒去百草阁给叶浅浅送饭。
孟平遇到难题,她昨日就被请来帮忙。
每到秋冬换季,病人都会多,但今年离谱,昨天她累得回家就睡了,今天又一早来,又不是她的医馆,真不知道为何这么上心。
苏墨阳心中不安,想着无论如何,今日劝她先不要再来城里。
前面的路被堵住,街上突然出现了好多人,他们全都抻着脖子朝前看着。
那个方向是百草阁。
苏墨阳挤过去,就看到百草阁围满了官兵,他们长枪横亘,面目冷凝,正拿着一块块厚重的木板在往门窗上钉。
是守城的驻兵。
这是要封死里面的人!
苏墨阳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砸伤了脚也感受不到,待要冲过去,身后突然出现一人将他拉走。
“公子,是天瘟!”迟招万年不变的脸也出现了惊恐。
天瘟,整个大燕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那还是先祖皇时期,由戎狄人带进中原的。那一次,大燕和
戎狄几乎被这天瘟毁于一旦。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什么皇室,平民,乞丐,谁都逃不过。
先祖皇认定这是天罚,日日带领百官在长鸣山巅祈福。
后来就到了夏季,经历三个月大旱之后,天瘟才莫名其妙消失。
此事在大燕史志都有记载,天瘟,始于冬,消于夏,若杜绝天瘟,必要从源头掐灭,疑者必以焚烧。
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只要疑似,就会被焚烧,这是先祖皇下的硬性命令。
任你官拜九卿,任你国之重臣,都没用!
大燕人对天瘟的恐惧,是被刻在骨子里的。
“我要救她!”他只轻轻说。
但迟招知道,这句话,千鼎之重。
这意味着,公子放弃了仕途,放弃了自由,甚至放弃了生命。
若今日救了主母,他们再不能活在阳光下。
可他甚至没有多想,就这么脱口而出。
迟招没觉得意外。
“公子,您先安排家里,让属下用暗查史的身份去拖住,然后再悄悄将主母弄出来。”
反正里面都有谁,外面的人估计也不是很清楚。
苏墨阳不辩情绪的一笑。看着官兵中刘俣志在必得的脸。
“不可能的,这本就是针对她做的一场局,偷不出来的。”
他真没想到,刘俣会想出这么毒的法子来置她于死地。
这种情况,江毅都没有法子插手。
边疆已经与戎狄开战,戎狄也确实有天瘟的消息传出。
那么,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迟招,你走吧,别掺和进这些事。以后,你是自由的了。”
迟招应了一声,却在苏墨阳转身的那刻,挥手砍向他的脖颈。
“公子,对不起。属下不是您的护卫,而是,死士。”
死士,没有自己的命,本就要为主人奉献一切。
何况,何况现在的主人,让他从一个冰冷的机器染上常人的温度。
就算死,也和以前不一样。
他知道死的值。
迟招带着这些日子培养出的十几个人,全部换上黑衣,在那些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