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然挂断电话后,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完全不理会面色阴沉的母亲。她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拉着李洛言来到了家里的阳台,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姐姐带你看烟花。”
段家住在机关单位的家属楼里,湘南当时还没有多少电梯房。李父在单位资历还不错,他们分到了四楼的房子,视野非常好。
张兵带着一些人忙碌地布置了整个下午,他主动提出不在家过年,而是跑到湘南来。上次杜久出现,他没有及时反应,让他自责了很多天。这一次,无论杜久说什么,他都要来。
走之前,苏司南只说了一句话:“规模越大越好。”张兵完全理解了苏司南的意思,只挑选了最昂贵的烟花。他们忙碌了一个下午,终于在晚饭时将李冉然家门前的小广场布置得繁华非凡。
当时还没有像后世那样专业的烟花公司,所以苏司南特地派了几十个穿统一制服的工人过来。这些工人嘴里含着已点燃的香烟,等待着张兵的指令。
张兵一直在等待,眼睛一直盯着李冉然家的阳台。当李冉然带着妹妹现身时,她那精致的容颜让张兵一眼就认出,她正是这场烟花盛宴的主人。
张兵刚要挥手,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李冉然所在的阳台鞠躬,高声喊道:“祝大嫂新年愉快!”
几十个工人的声音响彻云霄,引起了不少人跑出阳台观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冉然开始脸红了,但随后笑容灿烂,满天烟花的照耀下,连李洛言都觉得姐姐突然变得美丽无比。
一瞬间,无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天际。在1992年的最后一天,湘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盛宴,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庆祝李冉然而举行的。
李母突然不再生气,她笑眯眯地捏了一下一直注视烟花的李父,说:“老李,你完了。这么浪漫,我们女儿可救不回来了。”
就在众人欢呼的同时,李娆刚好把车停在李冉然家楼下。她独自一人,习惯了每年过年都去她大哥家。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仰望着满天绚烂的烟花,她突然回想起了苏司南在用餐时所说的一句话:“我要亲自带她领略这个世界的繁华。”
不知为何,李娆突然对自己的侄女有些嫉妒。她静静地欣赏了一会烟花,然后慢慢地上了楼。
再美的景色也会有腻味的时候,张兵大概已经清空了湘南烟花厂的库存,但他仍在不停地燃放烟花,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
李父和李母开始收拾桌子准备吃饭。只有李冉然还在凝视着天空,一脸的幸福。
“这得花多少钱啊?”李母的情绪已经平复,看着五光十色的烟花,开始有些心疼花费。
“这些孩子们,真是挥霍。”李娆看着专注计算的嫂子,突然提起:“还记得小时候有个算命的为咱们家的冉然算过命吗?”
李父坐下来,点了点头:“对啊,他说咱们家冉然是个大福之人。”
李娆点点头说:“我整年忙忙碌碌挣的钱,估计都被你们未来的女婿这场烟花给烧掉了。”
李父了解他妹妹的赚钱能力,听后也感到有些吃惊。
“有句话说得很对。”李娆看着依然陶醉在天空中的李冉然,轻声说道:“有福之人不必忙碌。”
李父是个有文化的人,轻轻吹散水面上的茶叶,淡淡地说:“对自己的女儿,不必追求富贵万年,只希望她经历千帆,仍然能与心爱之人手牵手,那已足矣。”
多年后,依然有人在院子里提起那场1992年的烟花。将近一个半小时后,李冉然最终不舍地收回了她的目光,回头看见她的姑姑站在她身后。
“去表达感谢吧。“
“啊?“李冉然吃了一惊,她是一个内向的女孩,一时间感到有些困惑。
“你家养的人很多,过年时他们特地来这里,为了那个博得美人一笑的人。而且他一直是你的忠实支持者。从道义上说,你应该下去道声谢谢。“
李娆在事业上非常明智,担心她的侄女会误会,所以提醒了她。
“是的,你说得对。“李冉然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虽然有些害羞,但她还是迅速采取了行动。
看着李冉然脸红却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李娆开玩笑地补充道:“加油,你得学会做大嫂。“
张兵忙着指挥众人清理残骸,准备撤离。酒店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苏司南大方地表示,他们在外辛苦,应该好好享受一下年节。
当他抬头时,他看见李冉然站在一群人前面,面容紧致。张兵看了看其他人,不知所措,最终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她。
李冉然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针织上衣,贴身的蓝色牛仔裤,淡色系的搭配使她看起来宛如仙女。张兵竟然不敢多看。
李冉然神情自若,微笑着向张兵和其他人鞠躬道:“因为我,给大家带来了麻烦。谢谢你们,祝你们新年快乐。“
众人忙不迭地表示不敢当,心中都感叹李冉然不仅容貌出众,还彬彬有礼。
李冉然与他们寒暄了几句,目送着张兵等人远去。当他们远离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寒冷的夜风中已经出了汗。
“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