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邵,这种肥水,还能流到外人田吗?这个困难群众,就由我来充当好了。我符合要求嘛,会说话,觉悟高,回答了上边的提问,就拿米面油和钱!事实上,我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困难群众嘛。这段时间,工人们拿了大钱,车间主任们也不少,可咱们这种辅助人员,却拿着和清洁工差不多的工资,哎!”
领受任务后的赵明龙,对张宝的薪酬方案,那是一万个不高兴。
培训期间的收入水平,工人不能比定绥市现有最高效益的竞争型工厂工人水平低。
待进入正式生产阶段,绝不会低于定绥市效益最高的工厂,三年后,不低于沿海工厂的工人工资水平。
培训期间干部与职工是一样的工资水平,培训合格,能够继续当干部的,一旦转入正式生产,那时,月薪原则上肯定要超过三个工人的收入。
从谢海峰透出的口风来看,越是生产车间的领导干部,月薪越高,越是辅助干部,月薪越低,甚至还有可能不如工人。
现在的收入和工人一样,正式生产后还不如工人,赵明龙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生活困难,属于困难群众。
“没错,老赵,我俩的确困难,的确需要领导来慰问。”
邵起群感同身受,当然,对能够见到市监,感到激动。
不容易啊,邵赵二人很是激动,很是想在市监面前表现一番。
“老邵,好是好,可咱俩家中的摆设,不太符合物理上的贫困,房子虽然谈不上宽敞明亮,面积却不小,家用电器虽然老式了些,但也是一应俱全,尤其是还有空调。被市监看到,她能相信我们是困难群众吗?”
赵明龙有些犯难,毕竟在物理上,他俩的家庭条件,的确较普通工人要强多了。
“这还不好办吗?咱俩各找一家真正的困难群众,然后冒充是家属,不就结了?”
邵起群立马想出了解决之道。
赵明龙哈哈一笑,表示赞成。
至于如何对真正的困难群众解释,他俩为何会当了他们的“家属”,这好办,理由如下:为了保持和官府的高度一致,为了不给厂里抹黑,只能由他俩这种觉悟高,能说会道的人来充任。
邵赵二人心领神会,这就去买慰问品了。
张宝对这种领导视察,通常是不感冒的,更不用说,这种视察,与川柴现在正在搞的动力包项目,基本不沾边。
可是,时隔五天后,张宝正在车间里,和博士们商讨新设备的稳定运转问题,却被陆玉珊奉谢海峰之命,叫回了会议室。
“陈市监,你好。”
谢海峰的面子不能不买,张宝走进会议室,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向陈燕雪打招呼,好歹也是厅级干部,多少得给些面子不是?
又朝陪同人员点点头,算是有礼了。
陈燕雪冲张宝笑了笑,不过这种笑容显得很职业,示意张宝坐下。
陈燕雪一身职业装,头发盘得很高,让她多了几分叱诧官场的强人气息,少了几分女人的柔弱。
在张宝碰过的女人之中,若论起自制力,杨琼华无疑是排第一的。
杨琼华独自在官场上打拼,肮脏污秽,可没有少见,让她炼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同时也学会了像水中鱼儿一样,潜进沙里,将自己掩藏起来的技巧。
张宝降服了杨琼华,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虽然杨琼华已死在了王家梁大爆炸中,但精神不灭。
所以,张宝对陈燕雪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多半与杨琼华一样,是个强势人物。
陈燕雪对认识张宝,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真见到了张宝,还是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种,没法彻底掩饰其心中的不平静。
“陈市监,我听秘书说,你们老早就从市委出发了,老谢估计时间差不多到了,就在大门等着迎接。这个,是不是路况太差,影响了陈市监的行程?”
张宝心里一直有个问题,那就是离陈雪燕约定的到厂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小时,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该把视察结束了。
于是,试探着向陈燕雪问道。
“本来应该早点到川柴的,但临时去镇府看了看,在那里花了些时间。”
听到张宝有此一问,陈燕雪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庄伟燕等镇领导,语气很是平和道。
“陈市监主要是来视察查指导你们川柴各项工作的,我是顺便陪同陈市监过来,看看川柴的新变化,学习学习,借鉴借鉴。”
庄伟燕笑容可掬,但其中被领导赏识的骄傲,还是难以言表。
“小张啊,红明镇可是你们川柴的地主,你们两家,可得密切合作哟。”
贺孟濂却给张宝来了这么一句,并向张宝眨巴着眼睛,示意张宝配合一下。
“这个当然,蔡镇座负责镇里跟川柴有关的一切事务,我俩合作得很好,这里面离不开庄镇监的大力支持。”
张宝必须得给贺孟濂面子,盖因贺孟濂就在这段时间,跟庄伟燕搞上了!
据蔡玉彬的介绍,庄伟燕虽然强势,但还是比较正经的女人,毕竟她老公,可是定绥市警察局座,兼定绥律法委座徐永培。
一般来说,她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