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董斯平打给邓燕红电话的核心意思,就是不要把事情闹大,这对定绥市的安定局面是不利的,对于干部的整体形象,也是不利的,他已经严令刘白与,适时收手,还望邓省座这边,也让张宝罢手!
邓燕红马上明白,董斯平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就是威胁自己,倘若自己要偏袒张宝的话,那么他就要打击张宝及其同伙。
考虑到董斯平插手此事,邓燕红不能不给他面子,这才有了让张宝适时收手的电话。
“好说,我要点好处,这事自然了结。”
张宝还是很给邓燕红面子的,当即点头同意。
“这个刘大帅,我可以不追究你戏调黄姐之罪,但是,以后你在红明镇,不许干扰我对川柴厂的施政。”
接了邓燕红电话的张宝,开门见山提条件。
“哈哈,你大破义和社,可谓令人拍案称奇。有件事儿啊,你还得帮我参谋,你说……市里该怎么着手调查?”
贺孟濂搔了搔头发,脸上漾起难为情的微笑。
“一般来说,发生这种事的地方,所在地工商部门难辞其咎,但更重要的是警察没有做好侦察工作。所以,我觉得周市监、贺市座,应该让凌局下军令状,限期破案!凌局当警察这么多年,只要逮住一个购货的,肯定能顺藤摸瓜,逮着走私大户。凌局彻查出真相,我想绝对能办得到。”
贺孟濂说的是外地有关部门,向定绥市检举揭发,从定绥市出来很多非正常渠道的进口汽车零配件,严重干扰了市场秩序。
贺孟濂知道这就是刘白与的红明实业干的,只不过没人敢管罢了。
此时有张宝这尊大神在,他就要利用这个当交换,怎么着也得让周居仁放些权出来。
张宝听贺孟濂讲过定绥的现状,也知这事的原委,当然要配合贺孟濂行动。
于是,稍加思索的张宝,郑重地朝市领导建言。
那啥的,真个查出真相,外地那些4s店,会放过刘白与吗?绝对不可能!
揪出周居仁等人的失职行为,然后再追究刘白与等人向周居仁的行贿,弄成大案,也就能顺理成章操作了。
所以,如此一来,最终的目标周居仁,屁股底下那个位子就保不住了!
这一套组合拳,可是张宝根据实际情况,临时想出来的招数!
一想到这里,张宝喝茶时都喝得慢了,硬生生有了一种修炼到下一个层次的感觉。
这个设想,非常有创意。
若论失职,周居仁的责任,会比别人的责任要大得多,贺孟濂调任未久,周居仁大力关照刘白与,都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这么干,贺孟濂肯定不受太大影响,还能顺手把周居仁,打发到什么冷清衙门,或者索性送进监狱,都是选择之一嘛。
这个设想,肯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即便凌志不给力,但张宝也有能力,把走私案给破了,张宝有这个自信。
这也是严帆、谢海峰对他讲过的官场斗争策略。
有了这个原则,张宝再加以琢磨,然后便加以运用:很多时候,别人要弄你,迂回的方式,较直接打击,要容易实现得多。
是的,周居仁不幸就成了张宝运用该理论的实验品,本来他这市监做得好好地,谁想因为要限制贺孟濂市座的权力,就会遇到这种无妄之灾。
当然,真个要说的话,那也是周居仁对刘白与的纵容和包庇,害了他自己。
再说了,以前本市的12.6污染事故,也完全可以拎出来说道一番。
在官场混,要想干净是不可能的,如果对手想对付你,要抓把柄,那是一抓一大堆。
“张经理,你有什么想提的要求,还请直说……”
凌志虽说是转业军人出身,对官场的理解,还不如张宝。
但他也知道,这个非正常渠道进口汽车零配件的事情,根子在周居仁,在市里有一大堆利益共同体,他若是去破坏这个,肯定会招来强烈反弹,伤着自个,非常正常。
眼下贺孟濂主动提出这事,除了表明他和张宝,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同伙外,就是向周居仁逼宫要权。
自己可不想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中介”,得让张宝把矛头转向周居仁。
“咱也不说那些虚的。老贺这个市座,手里没权,周市监,你得把手中掌握的一些权力,让渡给老贺。大伙知道的,老贺把黄姐送给我当丫环,我总得支付老贺些补偿不是?”
张宝那是真的敢说,直接伸手要权。
周居仁目瞪口呆,官斗虽然残酷,表面上却是冠冕堂皇,像这样公然要权的言语,实在罕见。
“卖妻求荣”,被张宝当面讲了出来,贺孟濂老脸不禁一红,但稍稍一想,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刘白与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格调。
自己虽说与周居仁为善,与以前的市领导也是关系良好,他们也愿意为自己站台,可自己要提要求时,也没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张经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要查非正常渠道汽车零件进口这件事,为难了凌局,更为难了周市监。你就直接给我提条件,只要我能办到,我就一定会办。川柴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