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了白箬衣。
她怎么这个时辰来找林青绮?
她们很熟?
沈素心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林青绮装聋作哑地爬了回去,瞧着是要装睡了。
“林姑娘。”
外面的声音又响了一次。
林青绮趴在床上的脑袋微微扬起一点,她在犹豫要不要接话,沈素已经伸手抓过来了胥荣:“那个白姐姐是临仙山的白箬衣?”
“嗯。”胥荣点了点头。
还真是白箬衣,沈素便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
沈素打量了林青绮两眼,这才又问着胥荣:“她们很熟?”
胥荣很是肯定地点点头:“林姐姐平日里不太亲近人,我和木远平时都是以动物身体跟着她的,活人当中她最愿意跟白姐姐说话了。”
“不,我跟……我跟白姑娘不熟。”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林青绮这会儿倒是出声了,还是矢口否认她和白箬衣相熟的事。
卫南漪到底是临仙山的人,白箬衣还是她师妹的徒弟,江绪的师姐,她们虽未接触过,也算是有些辈分上的情分在,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小心又轻柔,生怕是真惊醒了熟睡的人。
白箬衣在小心呵护她跟林青绮之间的感情,她倒是满口否认起来了。
“你这话让她听着了,怕是要寒心的。”
沈素也觉得怪,她多嘴问了声:“难不成她有哪里高攀了你不成?”
“不,不是的。”林青绮否认的更快,她苦笑一声:“我……白姑娘是个好人,就算真有人高攀,应当是我才是。”
她离油灯不远,可火光印上去也没能照亮她的面容,相反让
她整个人都落尽了暗角。
那是一点光彩都落不下的黯淡。
林青绮不是觉得白箬衣不好,她是觉得她自己不太好。
沈素半蹲在了床边,平视着林青绮的眼睛:“你刚才说要还我人情还作数吗?”
林青绮趴在床上,没有应话,可她脑袋轻轻点了点。
碧蓝色的水雾在沈素眼底浮动:“青绮姑娘,我希望你问白姑娘要颗珠子。”
沈素想过了,她们给盛清凝刺激的不轻,盛清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可她们必须要在进秘境前拿到灵破珠,让沈吟雪的灵魂完整起来,并且跟余暮寒的命格产生联系,这样才能借走他的命。
现在或许是个好机会。
——
白箬衣站在夜色中,衣袂随着夜风轻摆。
她站得笔挺,怀中抱着个竹篮子,篮子里是新鲜采摘下来的桃色蜜果。
青丝乱拂,遮盖住一点视线,她站了好一会儿,耳边还是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
有点怪。
白箬衣看得分明,林青绮篷帐中还有微光亮着,又怎么会没有人呢。
林姑娘是不太理人,可她向来是愿意理她两句的。
或许她该走的。
只是这样的念头刚刚起来,立刻就泯灭了。
师尊常常教导她要善待弱小,要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宽以待人,虽然盛清凝自己并不是这样的性子,可盛清凝也说了,这些都是她师父传下来的,她是没跟着师父学好,可师父教的总是没错的。
白箬衣也觉得师祖所言应当不会有错的,所以她理该关怀些林姑娘。
余暮寒他们都说这林姑娘不近人情,也不亲人,纵然是对她好,她也是不会领情的,可真算起来林青绮已经搭救过她两次了,不过也摔了她两次也就是了。
她其实很好相处的,只是要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超出她觉得安全的距离,她会觉得不舒服。
可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交朋友本就该互相迁就,既然林姑娘不愿意她靠太近,那她站远些不久好了,她并不觉得余暮寒他们是对的,因为她没有觉得林姑娘不好相处。
林青绮虽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弱小,可这恰是她最可怜的地方了。
她分明大多时候都小心提防的像只手脚被斩断,浑身尖刺都被抽空,又重新长回来的小刺猬,她只是有点难以相信他人而已。
这么久还不应声,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白箬衣也不确定林青绮究竟是不想理人,还是真出了什么事,她歪着脑袋慢慢朝着林青绮的篷帐中挤进去一点,撑开了门帘,视线得以飘进篷帐中,那林姑娘趴在床榻上,微微阖着眼眸,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后背有道明显的伤口。
她早知林姑娘在盛涟门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可也没想到少宗主受了伤,篷帐中竟是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白箬衣掀开了门帘,提着竹篮子就进了篷帐。
她快步走到了床边,竹篮子被顺手放在了床榻边:“林姑娘,你受伤了。”
白箬衣的声音惊醒了半昏迷着的林青绮,她睁开眸子,见了白箬衣有些欲言又止。
“我帮你看看。”白箬衣刚想看林青绮的伤口,林青绮的手已经搭上了身旁的被褥,用力一拽那被褥就被她扯过来盖在了背上,伤口被扯动,鲜血涌出,渗透了被褥,洁白的被褥很快就被染红了大片,好似艳红的花朵在被褥上绽放。
白箬衣没有想到林青绮会连伤口都不给她看,她有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