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帐中竟有片刻的寂静。
鸦默雀静的让满心心事都渐渐浮出,乐羡终是忍不住开口催促沈素:“首领大人留下我们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四大妖族里的灵根只有狐柔短暂的恢复了神识,她们当中唯有狐三白是有心情在此耽搁的,皈苍邬绣和乐羡自从到此脸色就十分难看,并非是不愿意听从沈素吩咐,只是被满腹心事压得难受。
对于她们,沈素没有隐瞒。
她伸手指了指白余和水泞:“她们也是灵根。”
新灵根和旧灵根不同。
她们不仅没有完整的故事,大多不过是跟余暮寒打过一两次交道就完全被迷了眼,此刻盯着两根还算清醒,也没有满口是余暮寒的旧灵根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乐羡心中憋着火,她还站在原处,可不过瞬间,这篷帐中已经处处都是她银白色的蛛丝了,蛛丝还在不断蔓延,结成多种奇异古老的图案,丝丝缕缕的光点垂打在蛛丝上冒着好看的光晕,危险又独特。
她身上一根根黑漆漆的蜘蛛腿慢慢往外钻出,整个下半身都变成了蜘蛛的身体,只剩上半张身子还是人形,八只眼睛全数睁开,里面有血雾飘起。
“既然同在一局,为何她们跟艳霄不同!”
乐羡哑着声音在质问皈苍和沈素,她在替艳霄抱不平。
皈苍长叹一声,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
“这都是命数,我刚刚算到仙儿命数的时候也问过跟你一样的话,可命数要是足够公平,那我们之间也不会有族长大长老之分了,也不会有谁需要谁的庇护了。”
“乐羡,不妨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算到了首领大人是变数,我是准备跟着仙儿一同认命的。”
怪不得原书里的皈苍没有劝竺仙儿,可现在的皈苍正在努力跟着她们一同改变每个灵根的命运,原来不是皈苍改变了,而是沈素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既然能活,那就没人想死。
在皈苍说完以后,乐羡就看向了沈素,她在等着变数开口,沈素也如她所愿开了口:“乐羡将蛛丝收起来吧,要想逃离局中该恨的是天命,而不是同样被天命所困的女子。”
乐羡有短暂的沉默。
她不动,沈素也不动。
沈素还是严肃地望着她,面对她血红的八只眼睛也不退缩。
乐羡还是听进去了,她慢慢收回了蛛丝,一根根蜘蛛腿也跟着消失了,蜘蛛女也就没了那么狰狞恐怖。
沈素松了口气,她在乐羡收敛戾气后,问了问她:“艳霄长老怎么样了?”
听到沈素问艳霄,乐羡略带威胁地瞪了眼水泞和白余,这才有些落寞地回答了沈素:“还在昏迷。”
沈素分明记得让狐三白叮嘱过她们别让灵根深陷在昏迷中的,不从对余暮寒的欢喜中挣脱出来,就算睡到余暮寒死,也还是会成为牺牲品。
她一时都分不清乐羡是
不是真的关心艳霄:“我不是说过……”
“她先是被我毒晕,后是替余暮寒挡了我的攻击。”乐羡打断了沈素,她摊开手心,颗颗黑红的血珠从掌心渗了出来:“她是蝴蝶本就畏惧蜘蛛,蜘蛛毒还天克她,暂时醒不过来。”
当时毒昏艳霄的时候,她还叫嚣着看不顺眼就杀了。
现在杀蝴蝶的好机会来了,她倒是露出了几分愧疚。
沈素和卫南漪相望一眼,卫南漪从戒指里拿出一颗清毒灵丹递给了乐羡,柔软的声线安抚着乐羡:“拿回去给她吃,不出两个时辰就能醒。”
乐羡的毒是很强,可卫南漪的信心来源于江蕊平。
双目赤红的蜘蛛接住了丹药:“多谢。”
安抚好了乐羡,沈素也询问了蘅苒和竺仙儿的情况。
邬绣找了蘅苒的同族现在陪着她,其中还有她的血脉亲人,勉强稳定了一些。皈苍装病装到了现在,竺仙儿刚刚被他哄去雁碧山深处给他采摘疗伤的药草。
她们说话也没有避开白余和水泞,白余还在闭目调息,而水泞是越听越糊涂:“什么灵根?还跟余暮寒有关?”
水泞本是因为被白余种下封禁术而不痛快的,可她贪玩,注意力很快就被沈素她们所谈论的话吸引了过去,就连身上的封禁术都顾不上了。
看她好奇,沈素也就顺势点了点皈苍。
皈苍没有狐三白会骗人,可狐三白刚刚也给他传过音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故作高深地捻动着胡须:“水泞姑娘可还记得老夫刚刚所说的话。”
水泞还真认真回忆了一番,她忽然指向皈苍的鼻子:“你这老山羊说我命中有劫!”
随着身体的晃动身上挂着的铃铛发出声声响声,水泞没有多尊重皈苍,皈苍也不跟她个小姑娘计较,他同样是伸出手指了指水泞:“水泞姑娘,老夫没有骗你,你命中就是有劫,而这劫难就来自于余暮寒,老夫想你现在应当已经跟他见过面了,而且对他生出了一定的好感,接下来这份好感会加重,而你最后会因为爱他深陷情爱,为他而死。”
皈苍故意忽略了灵根的事,将水泞未来的遭遇讲述给她听。
“这怎么可能,余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