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觉得,国王的这个比较,就像两只狗凑在一起,互相品鉴谁拉的屎更好吃一样,都很恶心。
但起码现在……
他不知该说什么。
阿瓦罗尼亚的现任国王也没打算继续这个不重要的话题。
在稍稍刺了一下这个假正经(他认为)的侄子后,他就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情:“听说安东和博蒙特正式开战了。”
“我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路过那边。”
赫菲斯回答:“但确实有听说,打得很厉害。”
“是很厉害啊,安东王那个疯子时运不济,暂时落入下风了。”
阿瓦罗尼亚国王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语气说:“前不久,那老疯子居然派人来和我商量两国联姻的事情。”
“记得那个断头公主吗?对,没错,联姻的对象就是她!”
“说起来,当初她‘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曾派你过去送贺礼。”
“贺礼其实是送给那位霍尔姆斯王子的。”赫菲斯一板一眼地纠正了一下。
但不可避免,还是回忆起了很多年的那一幕,当时的他有些怨天尤人、愤世嫉俗,对那个女孩的态度很差,还说了句不太好的形容,现在想想,只觉得多余又莫名其妙。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别叫她断头公主,事实上,她除了脖子上留下的一圈伤痕外,和别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
“唔,漂亮吗?”国王突然问道。
赫菲斯不悦地皱眉:“她漂不漂亮,应该由她的丈夫来评价。”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赫菲斯,你想做她的丈夫吗?”
“不想。”
“那我再换一个问题,你认为,阿瓦罗尼亚这次有必要参战吗?”
“我不知道,这事不是我该考虑的。如果只是这些问题的话,那么,陛下,请原谅我要告退了。”赫菲斯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要转身离开。
“等等,别走。来,坐下!”
阿瓦罗尼亚的国王急忙喊住了他:“我亲爱的侄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同我说说话呢?这些年你总在外奔波,我时常挂念着你,日日都在向诸神祈祷,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如今,你确实平安归来了,却也和我生分了许多。”
赫菲斯实在控制不住嘲讽的表情了。
他这辈子都搞不明白,怎么能有人睁着说瞎话、虚伪到如此地步?
——最初,难道不是你将我“赶”去国外的吗?
——真是可笑啊!
——如果不知前因后果……
——只听这一番发言的话,仿佛是我自己执意要在外奔波一样了。
“我知道,你不乐意听这些。”
阿瓦罗尼亚的国王毫不脸红,还在语重心长地慢慢说:“这些年,我已经在反省了。”
“我的两个儿子,你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见过费特里了吧?那孩子胖得像是两头怀孕老母猪成精,目前他连马都没法儿上,因为没有马能够驮得动他!”
“至于我的小儿子阿克特……”
“等下你从我的寝宫离开,出了王宫往左拐,说不定刚好能看到他涂脂抹粉地站在台子上,同一群下贱的玩意儿凑在一起玩一些荒唐至极的把戏!”
赫菲斯不知该说什么地沉默着。
国王唉声叹气:“叔叔老了,现在下一代能当大任的人只有你了,赫菲斯!”
“我亲爱的侄子,请忘记我年轻时候曾经犯下的那些错误吧!”
“好好想想我的话,想想这个国家……好吧!我说完了,如果你还想离开,那就离开吧!”
赫菲斯毫不迟疑,立刻转身离开。
“对了,你父亲的贴身骑士威克,还记得吗?”
阿瓦罗尼亚国王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句:“他对你父亲忠心耿耿,从未变过。如今,你既然回来了,干脆就带他一起吧。”
赫菲斯迈出的脚步顿了顿,接着就不再迟疑地快步离开了。
当他走出王宫大门……
果然,有一名骑士打扮的人正等在那里,看到他出来后,就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刚走不到百步,赫菲斯突然想起国王的话,脚尖微微向左,拐了过去。
那里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广场,里头挤满了小摊小贩,还有忙于各种事情的百姓们。
他们买卖东西、吃吃喝喝、打招呼、闲聊,也有几对小情侣正忙碌着互相打情骂俏。
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广场中央的那个大台子。
有头戴鲜花、穿暴露服饰的妓女,舞动着身躯;
有一群不知从哪找来的侏儒,满脸阴沉,大发脾气地搁那疯狂骂街;
还有一些又蹦又跳的小孩子,跑来跑去,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
甚至还有一头来回溜溜达达的骡子,骡子上头驮了一个人。
那人半躺在骡子上头,任由骡子在台上转来转去,隐约能看到这人的脸上浓妆艳抹,嘴唇被涂得通红,一只手挥舞着一个女人用的粉色手帕,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大酒瓶子,整个人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身上穿了件大红色的女式长袍,偏偏敞着怀,露出了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