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祭结束的那晚,明月禅寺出了乱子。 起因已然不知,或许是有个打瞌睡的宫人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烛火,燃起了幡子,又或许是那供奉的灯油被老鼠碰倒,刚好滴在了那火盆中。反正这火势极大,将那满堂佛像尽数毁了。 而那日的起火的佛堂之中,只有冕下一人。起火的缘由,或许只有冕下才知晓。 可是冕下的消息,谁敢打听?有人便探想着,要不,去问问那陵川郡主? 这就奇怪了。这佛堂起火干那郡主何事? 悄悄给你说,那日我瞧见,除了冕下被一堆人从那烧尽了的佛堂拥着出来,还有一人也跟着出来了。 谁? 正是那陵川来的小郡主。 ———————————— 妥欢醒来时,坐在一旁的是个白胡子的老御医。 老御医正把着她的脉,突然见着床上人睁开眼,同她大眼瞪小眼,随后连忙起了身,向着身后道:“皇后娘娘,郡主醒了。” 徐静好从凳子上起身,疾步走到床榻边坐下,看到妥欢已然醒了过来,便笑道:“清晏,你终于醒了。” 妥欢想了想,佯装一惊,随后便要挣扎的起身:“皇后娘娘,陛下可要问罪于我?” 徐静好一愣,连忙按住她:“怎么这话?” 妥欢睁着一双大眼睛,惊恐道:“国祭那夜,我并非擅自闯入,而是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后门出来,我便想着莫不是哪个偷东西的贼?便寻了进去,却见有一人倒在佛堂之中,我看过去,竟是冕下。刚想着出去寻人的时候,不知哪里突然燃起了火,火势极快,我也没能唤醒冕下,便只能护着冕下到了那角落中,随后......随后......我就晕了过去——对了,冕下可还安好?” 徐静好听得这番话,俯拍着她的背脊,安抚了几句,眼神却瞟到一旁的圆璧。 圆璧微微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妥欢用被子捂住脸的时候,眼睛瞟到走出房子的圆璧,随后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徐静好安抚着惊慌失措胡言乱语的陵川郡主,突然见她一个气息不稳竟是晕倒在自己的怀中。徐静好连忙道:“太医!” 老御医上前,连忙把脉,随后道:“皇后娘娘,郡主无碍,不过是体质虚寒,又受惊过度,这才晕了过去,再休息些时日,为她复些补血安神的药,便就好了。” 徐静好颔首,将她放在床上,为她敛了敛被子,看着床上女郎惨白皱眉的面容,又细细盯着她脸颊上的伤口,突然道:“宋太医,你可觉得,这郡主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宋太医看了看,回道:“那位民间游医的医术确实高超,微臣看,或许不出半月,郡主面容便可完好了。” 徐静好没应话,转身对着一旁跪在地上的袖珠等伺候的宫人说道:“好生照顾郡主。” 袖珠等人皆是低声应道:“是。” 说完,徐静好便带着人走了。 袖珠起了身,让那些宫人将屋子里的东西全收拾干净了,便找了些缘由遣走了所有人。关上门,屋里只有她和床上人。 妥欢听着屋内都没声响了,这才缓缓睁开眼,起了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我睡了多久?” 袖珠端来一杯茶水:“一日多了。” 妥欢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道:“督主那寒蛊,果然厉害,竟然将我的身体虚化到这种地步。” “寒蛊虚弱体质,也可让人发现不了你会武功的事。况且,这宫中御医也未见过什么世面,仅仅探你脉搏,当然不会得知。”袖珠微微笑道。 “我昏睡的这些时日,有什么人来过?”妥欢捧着热茶,这才觉得有几分暖意,问道。 “皇后来过两次,除此之外,也就督主私下派人来问过。”袖珠回道。 “冕下如何?” “没事,今日也醒来。皇帝下令,让督主同东厂、锦衣卫,三厂同时查明此事。” 妥欢点了点头,便也没再问了,又喝了口热茶。 袖珠笑道:“你可真是厉害。昨日国祭时,冕下未曾出面,你没有任何机会能接近他,我本想着督主交代的任务肯定完成不了。哪晓得,你昨晚就设了这么大的局。” 妥欢握住茶水的手一颤,皱眉问道:“我昨夜不过是在暗处跟踪了冕下,看到他出了院子,便连忙跟了上去,可是在半路上我却跟丢了。后来我听到佛堂有声响,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从佛堂里逃了出来,我才进去了。看到他晕倒在佛堂中,身边没有一个人,便想着还不如设计一场救命之恩的局,这才拿住烛台撒了灯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