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寂寂无声,伺候的宫人们都跪在地上,可这眼神都瞟向了皇后娘娘。 只见历来温雅的贤后只是右手扶着额头,微蹙眉头,似乎头疼的模样。旁边的圆璧见此,忙上前扶住了。 被宫女扶住止不住抽泣的永安,上前,颤着声音甚是凄苦的唤了一声:“母后......” 徐静好年少时封后,比永安大不了几岁,可自入主延陈宫端的便是一副沉稳有度,无人不服,其中当属这永安公主。 徐静好展眉对她温婉一笑,举起手轻抚她红肿的脸颊,最终只得叹了口气:“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永安听到这话,低着头哭的更厉害了。 一旁的妥欢见此,也知道来的不是时候,便上前欠身道:“皇后娘娘,清晏告退。” 徐静好看着她,想了想,颔首道:“一天的路程,你也乏了,回去休息吧。” “是。” 徐静好看着那灰衫女子欠身,轻步走出院子,微皱眉,还未想个透彻,身前的永安哭的梨花带雨,便细声安抚了几句,让人扶着她回去了。 院里的人被她遣的差不多了,圆璧便言说着让她回房休息,徐静好却静静立着,眼神望着院落一处的小窗,那是方才妥欢偷看时的地方。 圆璧却不知晓,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疑惑问道:“娘娘,怎么了?” 徐静好蹙眉,有些不解的模样:“你觉不觉得奇怪?” 圆璧低头想了想,抬头轻声道:“娘娘说的是——万贵妃?” 徐静好却微摇头。 圆璧不明白:“那娘娘指的是谁?” “万祯儿历来不依不饶,不让本宫颜面扫地绝不回去,何况今日永安还惹得她生气——”徐静好仍旧看着那方小窗,暗夜遮阴下,那边便隐在了黑暗中。 她仔细琢磨着,眼神带了几分冷意,“可是,她一来,万祯儿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 圆璧也明白了过来,微皱起眉,道:“娘娘,说的对。” “奇怪,真是奇怪。”她轻声道,眉目间缓缓添上淡漠。 圆璧看着她的脸色,低着声音道:“陵川来的这位,确实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她虽历来待人温和,就算是跟伺候的奴婢都是和颜悦色,但是有时候......圆璧却觉得,她的眼神不对......” 徐静好侧首,看着圆璧。 圆璧连忙道:“其实,也就那么一次。” “哪一次?” “就是前几日在御花园的园中亭,督——”圆璧突然止住嘴,对上自家主子骤然冰冷的眸子,连忙跪在地上,伏地道,“圆璧知错!” 徐静好握住自己的手腕,闭上眼,轻声道:“你继续说。” “就是、就是......那日西厂的...督主在拉嗡子(二胡)的时候,郡主不是哭了吗?圆璧觉得她的眼神甚是奇怪......” 徐静好却笑了一声:“不过就是哭了,何来奇怪?” 她自然觉得不奇怪,曾经她也曾听着一首乐曲便就哭了。这有什么奇怪? “可是,圆璧是在她之前的时候......”圆璧也觉得自己说不清,皱了眉。 徐静好没放在心上,淡声道:“起来吧。” 圆璧起身,却仍低着头。 徐静好见她愧怍,也觉得自己方才怕是将她吓到了,便伸出手。 圆璧连忙伸出双手,扶住了她。 徐静好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指间,轻声道:“本宫没有责怪你。” 圆璧微抬眸,眼中仍是略带不安。 “本宫只是听见有人提起他,便觉得——”徐静好皱起秀眉,带着几分厌恶,“觉得——” 终是没有说出后言,她对上圆璧的眼神,手加了几分力,轻声道:“他不是旁人。朝堂上,父亲步步受他压制,夙兴夜寐不得安心。后宫里,他与万祯儿沆瀣一气,本宫不得不受其侮辱,举步维艰。你该明白。” “圆璧明白!”圆璧目光如炬,沉声道。 “那以后莫要再提这个名字。”徐静好眼中嫌恶之色不减,这般说道。 圆璧颔首:“是。” 徐静好听得这一声好,微皱起眉,抬头看向夜中寒月,良久未回神。 圆璧候了许久,见她仍旧望月不动,便轻声唤道:“娘娘?” 未得回应。 “娘娘?” 徐静好似乎这才回神,轻声道:“今夜月色倒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