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 凌嫣便笑:“方才风太大,吹得春絮迷了眼呢。” “是起风了。”陆老夫人就着凌嫣的手,引她去了内室。 便有婢子立时上了一壶新茶,奉上一篮鲜果。 两人坐在榻上,陆老夫人喝一口茶:“虽说是春日了,这风仍袭人,你何苦非在窗前临字,仔细让风吹了去。” “外祖母疼我。”凌嫣拿帕子擦了擦手,挽起袖子,在果篮中挑挑拣拣,最后替陆老夫人选中一只枇杷,仔仔细细地剥起了枇杷皮。 “外祖母去院子里消食,可瞧见春景了?”凌嫣问,“花园子里开了什么花?可有咱们院子里的桃花好看?” 说着,一只琵琶褪了皮。凌嫣将它递至陆老夫人唇边。 陆老夫人就着她的手,尝了口琵琶,笑着道:“甜,嫣儿也尝尝。” “花园里的花不新奇,有件新鲜事得告诉你。” “什么事能让外祖母觉得新鲜?这可得好好与我说道说道。” 三两口吃下只枇杷,吐了核在帕子上,陆老夫人在帕子丢在案几上,枕着靠枕,接着说道:“凌家折腾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将嗣子人选敲定了。” 说着,觑一眼凌嫣的脸色。 凌嫣面色不变,手上动作不停,依旧剥着琵琶皮:“真的?闹了这么些日子,是定下谁了?” 自陛下开恩,准许凌家过继嗣子,且嗣子成年后能承继国公头衔,凌家便如开了锅的沸水,无一刻安静。 各路人马粉墨登场,被推举的嗣子人选繁多,个个背后有凌家族老支持,可笑的是,没一位想着来鲁国公府拜见凌嫣,问问她的意见。 在他们眼里,女儿家就算是成了郡主,也迟早要嫁做他人妇,过继嗣子如此大事,只要族内长老就能定下。 无人来扰,凌嫣也乐得清闲,见他们闹得厉害,便客居陆府。 回到都城三个月间,不曾踏入凌府大门。 见凌嫣不甚在意,陆老夫人也不慌不忙,再吃下一只枇杷才道:“定下的那个孩子,原是凌家旁支的孩子,如今才只一岁多,家里父母双全,兄姊具有,因是旁支,背后有你那大伯助力,这才能选上。” “才一岁?他父母也舍得。”凌嫣慢悠悠道,并不惊奇。 前世,也是选了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两个孩子不知是不是同一个。 可不论选谁,最后得利的都是背后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选的上,可就是未来的国公爷,舍不舍得的,都比不上唾手可得的富贵。” 陆老夫人道:“选上的称了意,住进凌家,选不上的心中烦闷,大呼不平,也赖在了凌家。凌府如今热闹极了。” “那我得回去瞧瞧这热闹。” “你去做什么!”轻拍一下凌嫣的手,陆老夫人蹙紧了眉头,“那儿正乱呢,你一个姑娘家,何苦陷进去。再说了,他们闹了月余,可有人来这儿请你回去看看?” “你安心在这儿住着,听外祖母的,咱不去凑那热闹。” 掏出帕子,替凌嫣擦了手,陆老夫人又仰起头问:“怎么,你在这儿住的不舒心?你那些表姊妹给你脸色瞧了?” 这说的是,前几日放课后,凌嫣并没同几个姊妹一同自学堂回来。 五个人,四个住在玉池院,只凌嫣住在眀柏堂,本就不顺路,从前一道走,不是她迁就她们几个,就是她们几个迁就她。 那一日,不知怎的,日头太盛,虽在春日,阳光照在脸上,犹如夏日炎热。 几个姑娘相伴出了学堂,行至小音湖,见了岔路。 一路向玉池院,一路通眀柏堂。 几人在岔路前笑语几番,皆不动脚先行。 凌嫣等不住,持着帕子挡了脸,先向姊妹们道声“对不住”:“日头太晒,我实在渴得慌,便先回眀柏堂了,各位阿姊们,明日再见。” 陆家小姐们都在等她这一句,闻言,皆道“不会”。 挥了挥手,几人在岔路口分开。 凌嫣带着春絮,行在小道上,迎面便碰上了陆老夫人。 只这一次落单,便让陆老夫人瞧见了。 陆老夫人嘴上不说,暗地里更注意凌嫣几个表姊妹,生怕陆家闺秀们欺凌嫣孤身一人。 听陆老夫人这么说,凌嫣忍不住笑道:“外祖母放心,我同几位表姊妹很是投缘,日常有说不完的话,恨不能日日玩在一处。” “那你怎么起了回家的心思?” “我毕竟是凌家女,过继嗣子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