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晓燕本想找个机会和江夏提广告的事，但还没等吃晚饭，江俊民就拉着江夏匆匆出门了，说是去参加小学同学聚会。 两人共乘一辆电瓶车出了小区。坐在后座上，夜风寒冷，即便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寒意。 这种感觉让江夏不由升起几分熟悉，仿佛一下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也经常和江俊民一起出去胡混，只不过骑的不是电车，而是一辆老掉牙、骑起来嘎吱乱响的自行车。 小时候，电子产品还不发达，手机也未普及，他们这些小孩子最爱的就是每天呼朋唤友出去闲逛，摸鱼逗鸟、去网吧上网被家长拎回来毒打，几条街区的孩子都是共同的玩伴。 后来大家陆续到了上学读书的年龄，念的小学也是同一所。 是以今天这场聚会，说是小学同学聚餐，倒不如说是儿时玩伴重逢更恰当一些。 骑了十几分钟，江夏鼻涕都快冻出来了，终于赶到地方。 聚餐的地点在一家家常菜馆，两人推门进去，被空调的暖风包裹，顿时活过来了。 一名系着围裙、年纪轻轻就已有身材发福迹象的男子端着菜从后厨走出来，看到两人，神情一怔。 “哟，俊民来了！这位是……？” 江俊民搂着江夏的肩膀把他推到身前，“小夏你都不认识了？没开玩笑吧？” 江夏笑着打招呼：“广才哥，好久不见。” 男子名叫周广才，比江俊民还大一岁，高中辍学做起了厨师，众人这次聚餐的这家菜馆就是他开的。 此人小时候是街区一霸，仗着年纪大，没少欺负其他孩子，江俊民、江夏都挨过他的揍。 不过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也没人会把那时候的调皮打闹当真，大家见了面非但不会有怨气，反而倍感亲切。 周广才空着的手一拍大腿，指着江夏道：“原来是小夏啊！我就说这长相看着怎么这么熟悉呢，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也是那个眼，可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江俊民笑道：“是吧？今天刚见面的时候我也吓一跳，要不是他跟我婶子一起来的，我都不敢认他。” 周广才：“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肚子里有什么气什么……” 江夏大脑一转，试探道：“腹有诗书气自华？” 周广才啪地又是一拍大腿，指着他道：“对对对！要不说人家小夏上过大学呢，这就叫知识改变命运！哈哈哈！” 江夏一阵汗颜，这怎么还扯到改变命运上了呢。 谷县是个小县城，县城的教育力量比较薄弱，最好的县一中本科升学率也才百分之三十多，另外几所更低，每年初中、高中辍学的人数不胜数，“大学生”三个字，在谷县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别站着了，上楼坐吧，人都快到齐了，刚才还说呢，你们要是再不来，等下就只能啃剩骨头了。” 周广才招呼着两人上了二楼，来到最大的一间包厢。 包厢里有两张大圆桌，挤一挤能坐下二十几个人，江夏进去的时候，两张桌子已经快坐满了，屋里烟云缭绕，闹哄哄一片。 周广才把手里的菜放桌上，拍拍手，大声喊道：“大家先别说话！看看谁来了！你们猜猜他是谁！” 他转身把江夏让出来，一屋人的目光顷刻集中在江夏身上。 包厢安静了两秒，一个戴白色绒线帽的女生举手道：“这还用猜？一看就是江夏嘛！” 周广才眨眨眼睛，“你咋认出来的？变化这么大还能认出来？” 一个男生打趣道：“因为乔妹以前暗恋人家嘛！” 众人哄笑声一片，被叫乔妹的女生红了脸，啐道：“呸！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江夏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乔妹名叫乔曼，小时候两家离得近，经常在一起玩，初一的时候恰好在一个班上，大家那时都起哄说乔妹肯定喜欢他，江夏因此有一段时间还一直躲着乔妹。 后来江夏一家搬去阳城，大家的联系慢慢就淡了，他和乔妹也没再说过话。 “俊民，小夏，过来坐这边！” 乔妹身旁的一个男生站起来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冲他俩招招手。 不等江夏拒绝，江俊民不由分说拉着他走过去，按着他在乔妹身边坐下。 坐都坐下了，江夏也不好再说不行，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冲乔妹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兴许是因为之前的玩笑，乔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