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起,也不知道他服了那么久的复阳药,也不知生出来了没有。
不过她似乎也不在意了,这么久,她都没有想起要问,即便生不出来,她应当也还是喜欢他的。
就是嬷嬷……雾玥犯难地轻咬住唇,忽然想起早前,表姐曾对她说要带去宫外的灵鸣寺散散晦气,求个好姻缘的事。
她心里一时有了主意,回头就假装去求姻缘,再告诉嬷嬷,是菩萨的指示,这样一来,嬷嬷应该也好接受一些。
不过也不急在一时,怎么也得等三个月的服丧期过了才行,雾玥兀自盘算着,待兰嬷嬷离开后,把自己裹进被子,渐渐睡去。
深夜里,她却被心檀急急叫醒,“公主,公主快醒醒。”
雾玥迷笼睁开眼睛,见心檀一脸焦急,心里顿升起不好的预感,坐起身问:“怎么了?”
心檀道:“太子妃宫里的瑶
云急着见公主,说是有大事,奴婢看她那样子不对劲。”
雾玥一听是皇嫂宫里的人,还是深夜寻来,一定是天大的事。
她趿上鞋,披了外衫,边往外走,边系衣带。
瑶云焦灼等在照月楼外,见雾玥出来,直接扑通跪倒,边哭边说:“求公主救救太子妃。”
雾玥心直直往下落,连忙扶起她,望了眼沉黑的天,“边走边说。”
整座宜宁宫漆黑沉寂,仅顾意菀的寝殿里亮了烛火,极微弱的光忙,闪跳晃动着仿佛随时要熄灭。
雾玥提着裙摆跑上石阶,步子一停一绊险些跌倒,她故不得停,一把推开殿门,喘着气望向里间。
最先看到的是垂头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的陈泠,她官服上染着点点血迹,清瘦的背脊此刻不堪重负的折弯着,整个人颓败的形如枯木死灰。
雾玥垂在身侧指尖发颤,一点点将目光移到床上,顾意菀无声无息的躺着,身下的被褥满是血迹,搭垂着的手腕上也用白布裹着,只是已经被血迹印透。
“皇嫂……”雾玥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几乎是挪步在往前走。
来的路上瑶云一边哭着一边和她说,皇嫂自尽了,因为有了身孕。
她知道皇嫂一直郁郁寡欢,她以为是因为萧沛出事,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嫂竟然有了身孕,她是何如绝望才会选择自尽。
她应该早些发觉的。
陈泠听到雾玥的声音,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忽然跪起身,朝她重重叩首,“微臣求公主救救意菀。”
如果是不瑶云发现不对劲,来找到他,意菀已经死了。
陈泠将手指扣紧在地面上,指腹磨出血迹,悔恨让他喘不过气,早知如此,纵然意菀不肯,他也该想法设法将人带离这座皇宫。
雾玥看着跪倒在地的陈泠又看向不省人事的顾意菀,她也想救,可是她全然乱了章法,根本不到该怎么办。
陈泠抬起头,冷不妨看见从雾玥身后走来的人,目光一紧,凝声道:“见过内相。”
雾玥仓皇回过头,竟不知谢鹜行何时来的,不过看到他,她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快走过去,“谢鹜行,你救救皇嫂,你帮帮她。”
雾玥哑着嗓子,连话都说不完整,谢鹜行蹙眉抬手在她背后轻拍,“公主别急。”
雾玥紧紧望着他点头,哽咽道:“你要救她。”
谢鹜行示意心檀将人扶到一边,自己往床榻边走去。
陈泠并不信任谢鹜行,仓皇想要用被子盖住顾意菀身上的狼藉,就听他淡声问:“太子妃怀了谁的孩子。”
此言一出,瑶云和陈泠皆变了脸色,太子离世已经两年,太子妃谁的孩子都不能怀,更别提是三皇子的孩子,那就是乱臣贼子。
陈泠死死咬着牙,望了雾玥一眼,再次叩头道:“臣罪该万死,太子妃所怀乃是臣的骨肉。”
谢鹜行难得多看了他一眼,“不怕死?”
雾玥也惊住了。
陈泠砰砰磕着头,“臣罪该万死,太子妃是无辜的,求内相放过太子妃。”
雾玥见陈泠额头上已经破皮有了血,挣脱开心檀走上前抓住谢鹜行的衣袖,焦急唤他,“谢鹜行。”
谢鹜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启唇唤来仲九。
仲九很快从殿外进来,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递给谢鹜行,谢鹜行打开盒子,拈起里头的药,走到顾意菀跟前,掐开她的下颌,把药塞了进去。
动作太快,以至于陈泠来不及反应,见顾意菀已经吞下药,连忙扑过去,抓起她的腕子把脉,“你给她吃了什么?”
谢鹜行没有理会,只低声对仲九吩咐。
陈泠探到顾意菀的脉搏越来越微弱,手足无措的去捧顾意菀的脸,声音里弥满了仓皇,“醒醒,醒醒意菀。”
始终没有回应,他转过头死死盯着谢鹜行,拔高声音喝问:“你给她吃了什么!”
谢鹜行皱起眉。
雾玥被这情况吓了一跳,也急扑过去把手放到顾意菀鼻前,没有呼吸,她急缩回手,没有呼吸了……
皇嫂吃了谢鹜行的药,可怎么可能吃了他的药救就没有呼吸了。
雾玥慌张望向谢鹜行。
谢鹜行这才压着唇角,对陈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