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颤抖着往洗手间走。 开门声和关门声同时响起。沈渔的目光移到门口,脸色的春意荡漾瞬间化作寒冷冰霜。“医院不是拿来给你干这个的。”沈江左手持着的白军帽上,一颗代表帝国九州的银白九角星正闪着光芒。她的语气平淡,叫人看不出责怪还是劝告。 被擦得锃亮白色军靴随着她的靠近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她挺直着腰板,每一个动作都在宣告她的身份。 沈渔看着她这一身军装,冷声说:“装什么装。” 沈江脚下动作一顿,脸上却不意外,她扫了一圈屋内的环境:“嗯,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她把自己手中的果篮放到一堆慰问品中,又拐回去把落到地上的香薰机放到一旁的台子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要记得按时吃药。” 沈渔受伤这阵子不乏有人来看她,送的东西也全堆在一起。沈江的果篮瞬间和那些果篮融为一体,要是塑料薄膜包裹的方式不一样甚至都可以消消乐了。 要不是知道果子昂贵,她都怀疑她们是不是一起在门口批发的了。沈渔扯了扯嘴角:“爱来不来,来了还那么膈应人。” “三个果篮,你可以玩消消乐了。”沈江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果篮融入其中。 听见“消消乐”三个字,唤醒了沈渔古早的记忆,她问:“你在报复我,沈江?” “嗯。”沈江丝毫不否定。 “你怎么那么爱记仇,这都多少年了?”沈渔无奈。 沈渔一想起那件事情,太阳穴就突突的疼。 她虽然和沈江年龄相差不大,但是第一个孩子总是寄托着父母最大的期望,沈江从小被按照标准的继承人进行培养,性格沉稳安静。 而沈渔,她是个叛逆乖张的,两个人脾气根本合不来。后来,沈江去了军部,她们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的。所以她们两个虽然年龄不差多少,感情却不如她和沈潦深。 哪怕到现在她一想起“沈江”二字,也只记得沈江冷峻的面庞和英挺的军姿,以及那张永远一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 那年沈江刚入伍,给她们带回了自己在军队的照片。看着那整齐划一的军队照片,沈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和荣耀的,她讨厌这种没有区别的东西,每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服饰,每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每个人都像一个人。 俄罗斯方块告诉了她:一模一样的东西会被消除掉的。她觉得照片上的人下一秒可以会被消除。 于是她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她被沈江瞪了一眼。接着沈渔被母亲压着给沈江道歉。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罢了。母亲气不打一处来,踹了她一脚。这一脚踹断了她的腿。 躺在病床上的沈渔终于明白了有些人内心脆弱听不得真话。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沈渔也明白了,有些人很记仇,一句话记得现在。 不像她内心强大还不记仇。 “三十岁的——”沈江正要开口,那边萧月霁就推门而入,她话口一转,“你好。” 也不知道刚刚对方看见了多少,萧月霁尴尬地杵在原地,握着门把手,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好。”看着她和沈渔相似的脸庞,他也能猜出是谁。 沈渔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帝国最年轻的上将。 “我是沈江,沈渔的大姐。”沈江的自我介绍印证了他的猜想。“你——你好。”看着她伸出的手上的白色手套,萧月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叫萧月霁。”没有oa不会崇拜一个军校出身的alpha。更何况沈江如此年轻便是上将。 沈渔在心中嗤之以鼻,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为一个人的职业而产生好感。沈江是军人还是商人,都是沈江,在她眼里面没有任何区别。 “小月季?”沈江没有听清,重复了一遍,“你的名字很可爱。” 萧月霁一僵,手悬在半空中,忘记了收回去,红着脸解释道:“萧月霁,萧是萧条的萧,风光霁月的月霁。” 沈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名字介绍起来还挺绕的。” 萧月霁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江,好像听见了什么惊天秘密,他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渔看着他那个不争气的模样,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下出逐客令:“你没什么事,可以滚出去了。” “看来这里很不欢迎我。”沈江说。 沈渔翻了个白眼,看着那个果篮:“没有不欢迎,麻烦下次来,沈上将不要那么敷衍就行。” “果子可是很贵的。”沈江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搬过椅子,理了理衣服,坐到沈渔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