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汐很想直接杀到念菊宫里,问问她关于那位神秘高人的事情。 以前的念汐或许会这样,但是现在的念汐在行动之前,会想一想这样做的成功概率以及随之而来的后果。 如果她不愿意介绍,说些高人已经云游去了自己也找不到了,自己也是机缘巧合遇到的,这一类毫无用处的废话,便也能搪塞过去了。 而且依念汐对念菊的了解,她大概率是不愿意介绍的。 她一面回想着念兰的话,一面在宫里的僻静小道上踱着。 念菊不孕? 她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件事情诶。 也是,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能让人天天挂在嘴边宣扬。 念汐思考着这件事,想到之前沈子昂说过,女子不孕,原因有多种,或体寒或体虚,这些都是好调养的,最难的是一种叫“石女”的病症,天生不孕,后天难医。 “如果一个石女非常非常非常想要一个孩子怎么办?”念汐当时问过这个问题。 沈子昂沉吟片刻才开口:“那便只能走些歪门邪道了。” 歪门邪道? 念汐使劲回想方才念兰说起高人治好了念菊不孕症的表情,似乎是非常惊讶。 也对,寻常体寒体虚的,月宫里的巫医就能帮她调养好,哪里还需要什么高人出手。 既然涉及歪门邪道了,必是要损害其他生灵来助她恢复。 念汐于是便想起,之前“舌灿莲花”的案子,线索查到去了何府的豆腐西施那里的时候就断裂了。 豆腐西施提到过一个在月姑庙前卖酒的神秘老者。 衙门到处张贴通缉告示,但那老者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大胆假设,若那老者便是念菊认识的高人,那他会些奇门异术譬如易容,那差役们要上哪里去找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人呢? 想到这里,念汐有些兴奋,她迫不及待地要回宝栖宫见之淮。 她要把这个想法,并她已经解除了禁制的好消息,一起告诉他。 没想到,还没等她跨进宝栖宫,便先遇到了等候在宫门口的云鹤。 “汐汐,你回来啦,走吧,今日我们还要去给国主敬茶呢。” 没有质问她为什么独自离开,没有质问她大早上的去了哪里,云鹤只是温柔地站在那里,伸出右手,等着念汐挽着他一同去揽月宫。 “愣着做什么,这个时辰,恰好国主已经下朝了,我们走快了,别耽误了。”说罢,云鹤兀自上前牵了念汐的手,两人并肩走在宽阔的宫道上。 云鹤应该生气,应该质问她,应该跟她撕破脸的,可是他却一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弄得念汐也不好把场面弄得太僵。 走出几步,念汐借着整理披风的契机,将手从云鹤的手里抽了出来。 “昨夜我不小心喝多了,冷落了你,你生气了?”云鹤往念汐这边凑近了一步。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那他真是想多了! “没有没有。”念汐连忙摆手。 “那便是有了,你想我怎么给你赔罪?”云鹤上前一步,站在念汐身前,低头含情脉脉地将她看着。 念汐发现她跟云鹤讲话真的很费劲。 他听不懂人话的吗? 自己都说了没有了! 念汐讪讪一笑,绕过眼前这跟杵着的拦路杆子,继续往前走:“我真的没生气,不用赔罪。” 被甩在后头的云鹤无奈地一撇嘴,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油盐不进,不解风情。 “那我今晚一定好好陪你。”云鹤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 可千万别了您嘞! 念汐不禁加快脚步,云鹤小跑着往前追:“汐汐,别闹了,等等我!” 念汐停下,转身,刚想郑重地告诉云鹤,自己真的没生气。 略有些气喘的云鹤已经赶了上来,再一次牵住了念汐的手,并朝着念汐背后恭敬地叫了一声:“国主。” 念汐瞬间耷拉了,转过身来,安静地像只鹌鹑。 从另一条宫道上拐过来的国主视线落在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上,慈爱地笑笑:“可以改口了。” 于是云鹤脆生生甜滋滋地叫了一声:“阿母!” 念汐很郁闷,他明明还没有给你敬过茶!她也还没有给你改口费!你们一个两个的,倒是很自觉。 终于挨过了枯燥且无聊地敬茶以及听训程序,出了偏殿,念汐直接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