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云鹤的声音。 “是。”侍女们齐齐答应,门再一次被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喧闹与清寒。 很快,一双金丝黑底祥云纹的锦靴便出现在了念汐的视野里。 云鹤拿起秤杆挑起了念汐的红盖头。 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云鹤的眼神从念汐的脸上慢慢转移到她的脖子上,定格在她脖子上那一抹新鲜的,嫣红的痕迹上。 气氛有刹那的凝固,云鹤将目光移开,端起一旁的合卺酒,柔声道:“我曾设想过千万次此刻的场景,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念汐没接,微微偏转头不看他:“少主,你我心知肚明,便不必走这些繁文缛节了。” “要走的。”云鹤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笑道,“汐汐你不喝,是因为里面下药了吗?” 这话说的,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下药的时候房间里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 念汐有片刻的惊疑不定,但是很快又镇静下来,这小子铁定在诈我! 于是念汐接过那杯合卺酒,正打算仰头干了,云鹤却止住她的动作,非要和她手臂交缠,喝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念汐自然是啥事都没有,因为她那日问沈子昂要一滴醉的时候顺便也要了解药。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千杯不倒! 云鹤白皙的双颊腾地浮上两朵红云来。 但他依旧眼神清澈,不见醉倒之势。 莫非绿毛鸡的药对他没用?绿毛鸡啊绿毛鸡你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念汐如是想着,云鹤已经放下酒杯,兀自坐到了念汐的身边。 “汐汐,我等这一刻,等了几百年。” …… 看来药效起来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云鹤从胸口缓缓拿出折的整整齐齐的一个小纸块来,打开,是他二人的婚书。 他歪着头一顿一顿地念了一遍,又满心欢喜地叠好放回去,朝着念汐傻乐:“吾妻汐汐,吾妻汐汐,吾妻汐汐,从来,都只有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啊汐汐……” 说到此处,云鹤已经是一副醉得不得了的样子,往后一倒便瘫在了床上。 他昏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汐汐别怕,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 念汐突然觉得很愧疚,她不禁伸手覆上之淮吻过的地方,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涌上了心头。 上一次洞房花烛夜,还是在秘探何府的时候。 那时候她在新房里和新郎一起修炼。 此刻,她将醉得不省人事的云鹤往里头挪了挪,替他把鞋脱了,盖好被子,拍拍手便转身走开,没有发现云鹤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笑意。 念汐决定继续练习溯洄心法。 毕竟说来惭愧,她最近疲于应付月坤国的这些个破事,疏于练习了。 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 她体内的禁制居然解除了! 念汐仔细回想了一番,莫非此前礼成的一刻,那轻飘飘的感觉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其实是因为,她体内的禁制解除,法力翻涌,让久未腾云驾雾的她觉得不适应? 她苦笑,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原来只要把自己给嫁出去就算是进修完毕了,甚至不用管新郎是不是自己的意中人。 这真的很草率啊。 念汐回想起那破旧的姻缘府和非常随缘的姻缘主大人,突然觉得其实也挺可以理解的。 早知道是这样,她把之淮拉来拜堂不就成了,这样两个人都能解了禁制。 解除禁制之后再修习溯洄心法,念汐觉得更加得心应手,进展也更加顺畅,才一晚上的时间,她就突破了第二层。 要知道此前她可是一直在第一层打转,属于入门阶段。 鸡叫头遍的时候,念汐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初秋时节,清晨已经带上了能吓退早起者的寒气。 念兰正美美地窝在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榻之上,忽然一双冰冰凉凉带着晨间雾气的手将她一把拎了出来。 她顶着一个鸡窝头,惺忪着睡眼,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嘴巴便开始发作:“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活得不耐烦了!” 念汐用另一只冰凉彻骨的手抓住念兰闪过来的巴掌,念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歘地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 这下她是彻底醒了。 念汐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