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紧要关头保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对之淮是如此。 对梅鸿雪亦是如此。 此时,随后赶来的沈子昂一路扒拉开挡着的人来到梅鸿雪榻前。 “国主,还请允许臣为鸿雪姑娘诊治,你们先出去稍等片刻。”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沈子昂才慢慢上前,掀开梅鸿雪肩头的衣服瞧了瞧伤口。 伤口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伤口处染上的毒药。 鬼鸩红,触血而快速蔓延全身,麻痹神经攻击内脏,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中毒者必死无疑。 此时自伤口始,已经有暗红的,鬼爪一般的痕迹开始蔓延,一路蔓过梅鸿雪的肩头,往后背而去。 如今梅鸿雪一息尚存,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从虚海掏出救治过豆腐西施的那颗碧色珠子,同治疗豆腐西施一般嘴里念着口诀,珠子没入梅鸿雪的头顶,沈子昂却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凛,下一刻,珠子从她伤口处破出,带上了几丝血色流光。 沈子昂伸手将那几丝流光揩去才复又将珠子放回虚海。 他立在床头端详了一阵梅鸿雪,才定定地开口道:“可以进来了。” 于是门外焦急等待着的一行人又潮水般涌了进来。 “国师,如何?”国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发髻有些松乱,想来此次遇袭实在是狼狈。 “请国主放心,姑娘的毒已经解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了,之后好好休养不要过度劳累便可。” 国主闻言激动万分,握着梅鸿雪的手老泪纵横。 “孩子啊,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念汐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跟着沈子昂出了房门,跨过门槛,环视了一圈小院,也没有见到大殿下念梅的身影,不免觉得有些心寒。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念梅的东明宫中正发生着一场大吵。 念梅得知国主遇袭,梅鸿雪深受重伤的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梅梦楼探望,走出东明宫门便又折返了回来。 梅鸿雪的身份如今还没有公开,自己这样着急忙慌地赶过去算怎么回事。 此时恰巧大驸马满面春风地从甬道里拐进来,念梅见此情形,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劈头盖脸地便开始诘问:“是不是你干的?解药呢?把解药给我拿出来!” 相玮一脸的懵:“什么是我干的?什么解药?” 念梅见他来了这么一招,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之后刑部大理寺都会尽全力调查,乱臣贼子一个都跑不了,你不如现在就把解药交出来,要是鸿雪出了什么岔子,我杀了你!” 相玮从来没有见过念梅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不过此刻也从她的话语里明白过来:“这件事不是我干的,解药我这里也没有。” 念梅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是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她突然想到,自己去探望梅鸿雪是师出无名,但是去探望虎口逃生的国主却是实实在在必须要干的,都怪她关心则乱,都急糊涂了,当下便狠狠地瞪了相玮一眼,转身往梅梦楼而来。 她赶到的时候,念汐和沈子昂已经离开了。 国主依旧守在梅鸿雪的床边,见念梅进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还知道来啊……” 进来之前,已经有仆从跟念梅报告过了梅鸿雪目前的情况,所以念梅此刻心里已经放松了许多。 她慢慢走到国主面前,沉默地跪了下来。 “就现在这个情况,你老实回答我,当年你是不是为了相玮,亲手抛弃了鸿雪?”国主低头看着双膝跪地,一脸颓唐的念梅。 念梅没有回答。 “今日的刺杀,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儿臣怎会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母亲问的这两件事,我都没有做过,我发誓!” 国主看着念梅,念梅看着鸿雪,屋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良久,国主放下握在手心的梅鸿雪的左手,轻轻道了一声:“起来吧,送我回去,这里有太医们看着就行了。” 念梅于是膝行上前,抬手扶住了国主,然后自己才起身,托着国主的手慢慢走出了梅梦楼。 遇袭之后的国主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嗓子也哑了,背也佝偻了。原本拢在发髻里的白发也散落了。 “一晃眼孩子们都那么大了,想当年你生下温安,阖宫上下是多少欢喜啊,仿佛还在昨日……”国主一边沿着鹅卵石小道慢慢往前走着,一边回忆。 “大家都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