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掀开的那一刻,霜华剑正好架在了新郎的脖子上。 念汐定睛一看,不得了,新郎竟居然是之淮! 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半晌,还是之淮先开的口:“你怎么就在这里?” 他将念汐交给高德狄屠之后,先是去召出土地公询问何家的情况,来到何府才发现念汐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附近。 何府内被踩的倾頽的野草暗示了他们的行踪,之淮循着痕迹来到井边,一脚踏出,下一刻神思顿空,再醒来之时却已经是一身喜服。 他一时分不清此为何地,今夕是何年。 “沈子昂早就给我服过了百毒解,你的迷药对我无效。” 单是这一句,便让之淮确定了眼前确是念汐而非幻影。 然而,她的长剑还未收起。 “是我,我借过你二十仙贝,我们一起抓过月照千里白,一起到破败的姻缘府报道,一起下洛州进修,一起救梅鸿雪……” 没等之淮说完,门啪地被推开,念汐眼神一转便将手里的霜华剑掷了出去。 其实念汐怔愣的那一瞬间并非怀疑之淮的身份,而是那一箭的痛感过于真实难忘。 之淮以为她是在怀疑他有假,这样最好,也省的解释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念汐拔剑相向的瞬间,外面推杯换盏的宾客突然就变了脸色。 他们的眼珠子已经整个变成了混沌的灰色,惨白的脸皮寸寸龟裂,似老墙皮般剥落,伤口淌出青褐色的、散发着恶臭的不明液体来。 他们僵硬着身体,张着血盆大口,悄无声息地朝着新房而来。 而支着耳朵偷听新房动静的沈子昂对此浑然不知,待闻到恶臭之时方后知后觉转头一看,却恰好对上一张血盆大口。 原本跟他一起守在外头的丫鬟变异了! 他“哇”地一声大叫,不由地往后逃去,推开木门一屁股跌进了新房,而那丫鬟紧追不舍,飞扑而来。 丫鬟血盆大口里的黑色液体滴到地上,腐蚀出一个小洞来,刺啦刺啦冒起一阵青烟。 电光火石之间,念汐及时飞剑而出。 奇怪的是,霜华剑离开之淮脖子之后,那丫鬟便瞬间变回了正常模样。 锋利的剑身贯穿她的肩膀,就如穿过一阵烟雾,最后钉入墙中。 而那丫鬟自是毫发无伤,落地站定,得体地一矮身:“奴婢冒犯了。” 说完便退了出去,顺便将瘫坐在地的沈子昂一把拉了出去。 门又被“啪”地合上。 念汐和之淮间尴尬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小插曲给搅和得烟消云散。 “行了,我确定你是如假包换的之淮了。” “那就好~”之淮立马收拾好心情,主动凑到她身边坐下,换上念汐熟悉的笑眯眯的表情。 “刚刚门外是怎么回事?” 念汐说着,从床边站起坐到了对面的木凳上。 她刚想拎起茶壶倒杯水喝,努力让自己自然地与之淮保持一段距离。 就在念汐坐下的那一刻,门外又传来一阵尖叫:“啊——这什么鬼东西啊——” 之淮闻言,立马站起护在念汐之前,两人警惕地看着门口。 几乎是同一刻,门外的沈子昂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又变回去了……” …… 惊魂未定的沈子昂无语望苍天,之淮啊之淮,要不是你小子今晚洞房花烛,老子才不会搁这门口蹲着呢,还跟这么个时不时会变身的怪物在一起守夜…… 于是他忿忿地蹲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画个圈圈诅咒你! 另一边刚刚变异又恢复的丫鬟一把把沈子昂拉了起来,;厉声道:“不许偷懒!” 沈子昂嘴角不停地抽动,又是无语地望了一回苍天,心想:这怪物还挺有职业操守? 房内,之淮和念汐面面相觑,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之淮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你拿霜华剑砍我。”之淮低头对念汐温柔道。 ? 念汐可从没听说过这种要求。 看着念汐疑惑的表情,之淮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我要验证一个猜想。” 于是念汐伸手召回霜华剑,向之淮刺去。 果不其然,门外又传来沈子昂撕心裂肺的呐喊:“淦!你他娘的怎么又变了!” 下一瞬,之淮夺下霜华剑,顺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