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名为恨水,削铁如泥,剑气森冷,若在雨天使用,剑气大涨。” 说罢,不待柴盈伸手去接,他手一动,恨水便自动脱鞘而出,打着旋儿往一旁飞去,斩断一旁一棵三人合抱的百年老树后极速飞回入鞘,悬停在了柴盈的身前。 一滴雨水顺着剑柄而落,啪嗒一声,犹如落在柴盈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了恨水剑,森冷的剑身冻得她手指发麻。 她微微仰起头直视面前的那一顶帷帽,坚定道:“师父,徒儿今后定会勤于修习,不敢辜负师父厚望。” 对面的灰袍人微微颔首,一转身便消失在了苦雨林里。 霎时雨停,原本笼在柴盈头顶的结界也一并消失了。 唯有上方枝叶滴落的一滴雨露,并手里森冷森冷的恨水剑在提醒着柴盈。 这不是梦。 错失洛一剑,她内心万分不甘,原本想着在簪花节上能遇上个能入自己眼的转移下注意力,毕竟那日她特意坐了马车前往寒松寺拜访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说,自己的正缘下月便会出现。 簪花节正好便是这样一个风花雪月的浪漫节日。 怎料她唯一看上的男人又被人抢了。 两次抢她看上的东西的,竟还是同一个人。 她恨,她愤怒,她的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但是她的兄长告诉她,那人她惹不起,因为那是本国九公主,刚刚游历归来。 她这一口气便这样憋着,憋得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茶饭不思。 她自小在边关长大,她的父亲是国主亲封的定北王,草原上威风凛凛的第一白狼王,她在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像公主一样被宠爱着长大。 草原上谁敢欺负她,她的父王,她的大哥,定会将他剁碎了喂野狗。 然而回到月都之后,一切都变了,这里人才济济,她再也不是样样第一的天之娇女,连看上的东西被人抢了,二哥也要压住她紧握的拳头,说一句:“我们家惹不起她。” 于是她在夜半子时,对着房中铜镜燃起七盏青灯,闭眼默念三声“海纳百川,包罗万象”之后,再睁眼时,铜镜中慢慢起了一层薄雾,将她自身的身影慢慢隐去,待得薄雾散去,镜中便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来,仿佛是一个男人的背影,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风帽。 待得那人睁眼,却是在那团黑漆漆的背影之上燃起两团幽蓝色的鬼火,柴盈本以为那是背影,却不想竟是正脸。 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从红木圆凳上摔了下来。 “柴盈,何事召唤本座?”镜子里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仿佛来自深渊。 柴盈到底是在草原上长大的,胆子到底比寻常闺阁女儿要大上许多,不多时便定下心神,重新正襟危坐在梳妆台前。 “我想要这天下第一的武艺。” 柴盈倒也不拐弯抹角,片刻停顿之后便是直陈心愿。 对面的两团幽火微微一颤,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以给你找一个比洛一剑更厉害的师傅,洛一剑武艺顶天,也只不过只是个凡人。” 柴盈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东西依旧保持着该有的警觉。 从“凡人”这样的字眼里,她咂摸出了几丝危险的意味。 “我要武艺,但绝不成妖成魔。” 对面似乎是轻笑了下:“你跟妖魔做交易,却又瞧不起妖魔。不过今日本尊高兴便不同你计较,你这种资质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只要你十年寿命。” 柴盈在青灯夜召之前就知道,有所求便要有所付出,而万象阁主最喜欢收的,便是人的寿数。 十年之久,却又令她不由沉默、犹豫。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但比起浑浑噩噩地长寿,她更希望活得轰轰烈烈,哪怕只如烟花般灿烂一瞬,也不枉此生了。 “我答应你。” 那黑影听罢,在镜中又燃起一团幽火,那火青黑色的火烧着烧着便慢慢飞出了镜子,化作一缕青烟在柴盈的左手掌心凝成一个淡淡的鳞状印记。 若是不仔细看,便也不会发觉。 这便算是达成契约,于是便有了前面苦雨林中拜师的那一幕。 与此相对应的,念汐如约带着霜华剑前往清溪旁的竹林小筑找洛一剑。 她原以为会见到小桥流水,世外仙境,到了才发现只有一座废弃了的小木屋,许是被雷劈中的一角,前几日的大雨便灌了进来。 屋内桌椅倾倒,蛛网密布,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