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告诉她她的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她性子倔,不愿意听师叔讲课,整日整日爬上云鹫台最高的那棵树上等,谁叫她都紧紧抱着树摇头不下来。 就算被强行抱下来,也会找机会再偷偷爬上去。 裴危雪知道这事后,没有抱她下去,也没有训诫她。 他只是拎着一壶桃子酒,施施然爬了上来,卷起雪白袖袍,坐在她身边跟着她一起等,看着仙鹤绕云,山中白鸟纷飞。 一等就是一整天,她闻着桃子香肚子咕咕叫,最后忍不住小声问他可不可以给她喝一口。 裴危雪打量她半晌,摇摇头,没给,给她丢了个桃子。 好大一个仙桃,比她脑袋还大,她饿急了抱着啃也没吃完,最后抱着桃子睡着了。 难得做了个好梦,连梦里都是桃子的味道,又甜又香。 微风轻拂,吹落庭院树叶。 姜栀定定地看了他几息,再张口时声音有点闷:“师父,你闭关前我已经筑基了,不用吃饭了。” 裴危雪微微一顿:“是师父忘了。” 他眉眼放松了些,“不过我倒是很久没吃了,正好也有些话想说,陪我坐坐吧。” 姜栀依言坐下,听到裴危雪说:“出关的这几日都不见你,问了下你柳师叔,才知道你去出门派任务了。他说,这百年里你总是接任务下山,在宗内待的时间越来越少……” 姜栀背脊微僵,拿杯子的手紧了紧,以为他接下来的话题会转到她的修炼上,她百年仍是筑基,毫无长进。 他是会失望地看着她? 还是会生气,直接将她这个丢尽颜面的弟子逐出师门? 却没想到裴危雪看着她,温声问:“小栀,是在宗内受委屈了么?” 姜栀猛然怔住。 静默了一瞬,她扯出来个笑:“怎么可能呢师父,你闭关前还跟掌门师叔嘱咐了,哪有人敢欺负我。就是宗内条条框框束缚着,太无聊了,连个话本子都不让看,还是外面有意思的多。” 见少女从储物袋里拿出卷话本晃了晃,裴危雪眸光温和了下来,“那便好。” 他抿了口桃子酒,“都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姜栀捡了几个有意思的逸闻说,青年被她逗笑,弯了弯唇角。 一时间气氛缓和,她几乎都要以为回到了从前。 “那是什么?”裴危雪目光看着檐下的柱子,忽然问。 枯黄树叶缓缓飘落,檐下一人合抱的红底金纹柱子,上面被刻满了一个个“正”字,他大致扫了一眼,约莫有一百多个。 姜栀一顿,盯着看了片刻,放下酒杯,语气温吞回答:“是下山的次数。” 少女是这么说了,但裴危雪看着她的神色却有些异样,看到柱子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令她生气的事情,一瞬间眉梢扬起,不服气一般咬了下唇。 跟在他面前的小心恭顺完全不同,神情十足的鲜活。 裴危雪不动声色垂下眼睫,取出一只玉盒,“本想过几日再给你的,但听你柳师叔说你接了任务明日就要下山。” 姜栀这才想起来这事,她上个门派任务只是搜集药材,并不需要很长时间,是她拖着到了最后一天昨天才回来。 她在云鹫台练了一宿的剑,熬了一夜没睡,早上又去云雀堂找柳盛师叔接了新的任务。 本来打算今天就下山的,路上想着剑尊讲道会那么多弟子,裴危雪肯定看不到她,这才一时起了心思,从后面混着人群偷偷溜了进去。 她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而已,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而且没想到还被他当场抓包。 姜栀接过玉盒,打开,是一件法器,材质看不出来,但模样打造得很漂亮,银白色的颈环,如同枝叶般纠缠,交扣在一起,中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暗光涌动,如漩涡一般。 姜栀晃了晃神,再一看好像又很平静,毫无波动,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她有点疑惑地抬眼:“师父,这是什么,怎么忽然给我这个?” “是聚灵法器,吸引天地灵气,戴上后修炼会快一些。还有一点防御功能,你总是下山,人世险恶,若是遇到危险如何是好。” 裴危雪指节拿起颈环,微微靠近,帮她戴好。 “虽说现在有些早,不过,小栀,生辰快乐。” 姜栀眉眼一顿,手指摸着冰凉颈环。 原来他都知道了。 修为那么差,还不好好修炼,出关这么多天也不去拜见。如果换成是她,有这样的弟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