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益阳前脚刚走,宫里来了人,说是要过年了,皇帝想起了还有两个骨血在外面,便派了近侍来接。苏小桃请郭公公仔细验了来人的身份以及皇上的手谕,才放了出去, 苏小桃将两个孩子打扮一新,又怕宫里的人暗戳戳欺负他们,自己的手够不着,只能花钱消灾。她对两个嬷嬷言语间软硬兼施,若两个孩子回来时依然健康圆润,将会得到她特别酬谢,否则,哼哼…… 二位嬷嬷心道:自己若混得清楚,也不会被派了照顾这两个,去了宫里那都是钱财说话的。她们两个便伸了手要东西。 苏小桃笑得没有温度,我自家的东西让你们俩落人情?我傻呀! 她置办了茶叶匣子、珍珠粉以及一些椰枣、开心果什么的,交代含月打赏宫人。景炽一味顽皮,是个靠不住的。想了想,又给皇帝指派的教养他们的妃子,准备了一百两银子,几盒老参、珍珠首饰等,并且教含月了一段话。 两个嬷嬷和苏小桃相处了不少时间,也大致了解她的性子,只要不过分,一般都能凑合过去,但你碰了她的底线,那也会毫不留情。以后还是要回来的,所以没敢再说什么。 剩下索性给大家发了都红包放了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都是自己的员工,让他们也回家团圆团圆。院里只剩了苏小桃、郭公公、兰叶三个人。苏小桃算是过了一个清闲的年。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两个孩子也平安归来。苏小桃询问两个孩子在宫里的生活情况,含月仍是斯文地讲着,嬷嬷插嘴道:“宫里的人看两个孩子穿着光鲜,又都收到礼物,知他们是有人疼的,俱都客气了几分。” 苏小桃看孩子们确实情况良好,赠给两位嬷嬷各十亩地,倒让她们始料不及欣喜不已。宫里的人多半老无所依没有下场,虽有月例,但也不多,还要向上巴结送礼,所以攒不下几两银子,自到了苏小桃院里,除了月例银子,年节也会有赏赐,倒是攒了几十两了。以后再置些田地,便可以依附子侄安度晚年,比在宫里要安稳许多。 日子又恢复了正轨,平淡又安逸,除了瑞临在战场让人担心,其它真有点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日早上,苏小桃和春草兰叶给含月做大布娃娃,忽然门房来传她嫂子来了。嫂子桂花很少过来,苏小桃赶忙迎了出去。她一见到嫂子吃了一惊,桂花面容憔悴,眼睛肿的跟桃一般,显是哭了很久。 进到屋里,苏小桃忙问出什么事了?桂花压着嗓子哭道:“妹妹,你得劝劝你哥,咱家挣钱不容易,都是靠着你,可现在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给公爹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 朱益阳又出什么幺蛾子?苏小桃压着性子问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嫂子继续哭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也没说,只说公爹需要银子,他是儿子,必须给他,就把家里攒的八千多两全部拿走了,还说不够,要再去借一些。” 苏小桃明白了,朱家儿子娶亲拿不出那么多聘礼,便强迫水生来凑,水生老实又愚孝,便把家里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这个朱益阳脸皮厚到了一个境界,专门欺负这个厚道的儿子。 但是人家是愿打愿挨,自己能说什么呢? 她叹了一口气。得亏林奶奶收缴了一部分,否则更多。她问嫂子:“那你让我做什么呢?” 桂花抹了一把眼泪,“我……”她想让水生把银子要回来,但忽然发现这话说不出口,苏小桃猜她的心思怕是想要回来,但水生不可能去,朱益阳也不可能给。她便沉默下来。桂花哭了一会儿,发现苏小桃没有掺和的意思,怏怏的走了。 过了月余,水生来运酒,告诉她,惟安下月十二大婚,问她去不去?苏小桃给他个白眼,生硬地说道:“去干嘛?那种吸血鬼,我躲还来不及呢。你要孝顺他,我也劝不住,不过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老婆孩子的生活。”水生想她大约知道了自己给亲爹援助的事,怕苏小桃数落他,酒装了车匆匆的走了。苏小桃无奈地摇了摇头。 仅仅过了两个月,天气很热,苏小桃从空间取了冰,做了一大盆水果捞让众人解暑,忽然门房来报,说是舅爷被两个人押着要见主人。苏小桃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被人押着? 她疾步来到大门,果然见水生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水生一脸的愧疚,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苏小桃看向那两个壮汉,询问怎么回事?那两人看这女子年纪不大,倒是颇有气势,也不敢小瞧,把水生往前一推,扬着头说道:“他借了我家的钱还不上,我堂主说了,要收了他的铺子,卖了他的孩子老婆抵债,你是他妹子是吧?要帮他还吗?” 苏小桃看向他哥,生气的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借钱?你借了多少?”水生头快低到地上了,闷闷地说道:“一万两。”其中一个壮汉嚷道:“什么一万两,连本带利一万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