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讲故事、做好吃的饭菜,比任何一个亲人都要好。起初她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上班后为了节省每天的饭餐钱,那个女人要叫她继续去白奶奶家蹭吃解决…… 她羞耻又自责。 “反正你以前也没少白吃白喝,我们家困难,你多为家里着想。” 她的亲生母亲居然这样嘲讽她的感情。 最后自己宁可旷工也不去,才吝啬的每个月抽出五百给她。 五百能干什么? 原以为这样的苦日子,能得到赵芳霞一丝一毫的怜悯和亲情,到头来折磨的还是她自己。 闵露自嘲地扯起嘴角,把钥匙放回针织衫里面的那条短裤兜里。 这日一下午她都在工厂埋头干活,一刻没停下过。 拿回自己的钱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脱离这个令她厌弃的家庭…… 直到下班准备走,有工友叫住她,“闵露,厂长找你。” * 中午闵露刚走,陶之音拖着行李箱放置在二楼,便悠哉地把白奶奶家熟悉了遍,她现在住的二楼,上来是一个客厅,还有一间洗手间,一间卧室,白奶奶已经给她铺好了一床被子,被窝有种被太阳刚烘烤过的暖洋洋的味道。 三楼也打扫的很整洁,似乎以前有人住过,她没开门进房间,在三楼的客厅溜达了一圈儿就下来了。 去一楼把厨房里的碗筷洗好装在橱柜,再回到卧室,她翻出手机给家里人报平安,聊天框里还躺着三两个朋友的未读信息,她大致聊了几句,就和可苑兴奋地讨论猫咪。 聊了近一个小时,陶之音正准备退出软件,莫名看到了页面最下方的一个聊天框。 备注是一个红粉色的爱心,头像一片纯黑色,点进名片,个人署名是一个英文字母Q,简洁到不可思议,朋友圈显示也是寥寥几条,甚至这几条都是关于他本职工作的建筑设计类转发图文。 陶之音默默把备注删除,点回了聊天框,两人的最后一条互动是系统提示:转账超时未领取,已自动退回。 往上翻也多是她一个人独角戏,诸如早安,午安,晚安这种干巴巴地招呼方式,还有一些日常琐事分享,最多的一类信息是早餐已送达的表情包。 陶之音记不清给他送了些什么早餐,再之前的三个月又做了哪些追求的事件,所谓的分享更是现在的她看了牙齿发酸的尴尬。 其实想想秦岐无愧是有礼貌涵养的人,被自己骚扰这么久居然都能不删除拉黑。就算前一世她去了国外,偶遇上也能泰然自若地主动和她打招呼,即便被自己出言冒犯,都没有说任何重话。 所以这一世,除了维系曾经拥有的亲情友情,她也想维系和秦岐之间的关系。 不过不是爱情,算是一桩友谊吧。 她认为这样形容最为符合。 尖锐的她无意中伤过好多人,重生回来心里对他们加叠着层层愧疚,所以这次敲了半天字,斟酌着给他发了信息。 【知音难觅】:钱我就不收了,谢谢你的关心。 【知音难觅】:还有之前打扰到你,真的不好意思! 她想秦岐应该也不会回复,干脆放下手机充电,枕着脑袋思考另一件事情。 她努力从久远到不能再久远的记忆里寻找关于临雾镇的一切,不过可惜的是她毫无印象,更不记得遇上过谁。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闵露的样子,其实最后说报警,单纯是为试探罢了,除此之外就是心疼。 明明是刚成年的女孩子,却像一丛没有养料的野草,杂乱野蛮地生长——早早踏入社会,有了工作,却得不到自力更生的能力,余下的仅有家庭对她的偏见。 是她偷的么? 她盯着天花板,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然而既然说了相信闵露,是否偷拿过这笔钱再无意义,她索性不去纠结。 闵露现在才十八岁,离事发也还有一段时间,阻止她去往A市或者说阻止她认识那个姓杜的男人,她和自己都能避免这场祸端。 陶之音侧过身体,长顺的头发铺在枕头边,看着玻璃窗放空了很久很久,这是她这十年早已成习惯的一件事。 …… 直到白奶奶在楼下唤她,才猛然发现太阳西斜,到了晚饭的时间。 她匆匆忙捡了外套穿上,白色板鞋在楼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白奶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