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那句话后，孔青文离开了。 可利用的时间很短，她必须抓紧分分秒秒。 “我也会去。”木问不知何时站在了姜云的面前，嗓音低哑。 “我……”姜云嘴巴张合，却没说出什么来。 一个人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利用自己想利用的。 包括生命。 可当得到别人的在意时，就有种沉甸甸的感情落在心底。 不全然是压力，也不全然是开心。 “你等我一下。”木问从兜里拿出笔纸，就着手掌写画什么。 大衣的袖子垂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就像羽毛悄悄划过皮肤，带来些莫名的痒意。 屋外十足的嘈杂，匆匆的脚步声来来往往，时不时传来对话声。 屋内却很安静，谁也没有在这时候进来打扰。 姜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着眼前人。 毫无疑问，木问的外表是好看的。 ——干脆利落的黑色短发下，是如画般的眉目，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线泛出些冷淡，轮廓鲜明。 或许因为是警校生，他的站姿总是如松般的，稍稍有点儿板正。 他熟练地运用着钢笔，把想法一点点彰显出来。 就像姜云画画那样。 就像他自己写书那样。 一张纸，大的仿佛能装下世界，又小的诉不清满溢的情绪。 圆环、镂空的花纹、姓氏的字母渐渐成型。 作为一个漫画创作者，姜云的想象力绝对很丰富。 只是对于自己猜测的内容，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否定。 “给你。”木问合上钢笔。 纸面的墨水还没完全干涸。 姜云接过，语气迟疑道:“……这是？” 木问唇角牵起，眸中是柔和的笑意，“和你想的一样。” 姜云哑然。 “我写过很多东西，文字对我而言就像拼图，每一片都有自己最合适的位置。”木问认真地看着姜云，“情感、生活、或者意外……我将它们扣嵌起来，填补着彼此的空白，组合成完好无缺的故事。” “而现在，我就是一片你手边等待被拿起的拼图。” 训练时一遍又一遍高昂的气势不复存在，木问从来不知道他的声音可以轻成这样。 生怕惊起什么涟漪似的。 即将出口的话语在舌尖又徘徊了几秒，清浅的惊惶也随之泄出。 木问听到自己说：“——我喜欢你。” 出乎意料的一次告白。 急切、突然。 可结合当下的情况，又并非不自然。 姜云的思维有片刻空白，然后，脱口而出道：“……那戒指怎么回事，虽然是画的，但进度还是过快了吧。” 是的。 木问画的就是一枚戒指，不那么精致，却有一种简约的美感。 戒指内环的字母则是J和M。 木问怔了下，接着无奈道：“我以为重点是告白？” “不不不，戒指也太容易让人认为是求婚了，虽然是画的。”姜云本能反驳道。 “我的问题。”木问轻咳两声，“第一次表白，不太熟练，下意识就想到了戒指。” 看着木问泛红的耳尖，姜云回神了。 她现在非常清楚、且非常深刻地理解了现状。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暂时还没理清自己的感觉。 “当然。”木问欣然点头，“我只是想先告诉你。” 闻言，姜云看了看手上的纸，又看了看木问，说道：“那画先还给你。” “回来还给我行吗？”木问推拒道，“和你的答案一起。” 姜云的手一顿，在木问的注视下，她最终把这枚钢笔勾勒的戒指折叠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 “那……” “咔嗒——”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 没等他们继续说话，门被孔青文推开了，她身后跟着一个女警，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姜云，来换个衣服。” 姜云立刻转换了情绪，把未尽的话语尽数收回去，只是她放在兜里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碰了碰那张纸。 “这是什么？”姜云的目光放在了她手上。 “防刺服，幸好现在天气还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