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馆里很嘈杂,基本都是相熟的人聚在一起。 姜云假装路过走错店铺,在老板过来询问之前又退了出去。 中年妇女就在里面,正和同桌的人争论着牌局。 姜云找了对面一家茶馆坐下,等着对方出来。 后背靠着座椅,姜云算了算时间,比上次她来这儿找人要早。 现在距离午饭不算晚,但也要等挺久,而且中年妇女大概率会在麻将馆里解决这顿饭。 保守估计,要等到下午了。 姜云抬头凝视着天空,上午的阳光很柔和,轻轻浅浅透过叶隙照在人脸上,身边不时有人提着菜或是牵着孩子路过。 与晚上热闹的校园不同,并没有人声鼎沸,偏偏就是这种日常,让姜云久违地感到了些许平和,长久缠绕在心中的情绪散去一层。 可没等她放松太久,就眼尖地看到中年妇女出来了。 姜云一口闷掉已经放温了许多的茶,目不斜视地从中年妇女身旁路过,接着站立在她背后不远处。 为了掩人耳目,姜云拿起手机,好似在等人的样子。 果然,中年妇女只是看了一眼姜云,完全不在意她的存在,直接接通了手里的电话。 这个距离,勉强能听清中年妇女在说什么。 姜云垂眼,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眼角余光时不时看过去,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中年妇女举着手机,对通话对象道:“干嘛?我打麻将呢,有话快说。” “我是去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这四个字让姜云彻底打起了精神。 中年妇女烧完衣服后也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我有错?你自己没良心,不给自己老公烧纸。”中年妇女嗤笑起来,第一句话就充满了尖刺,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点燃。 烟雾顺着向上,飘散开来。 中年妇女微胖的手抖了抖烟灰,神色莫名,难以揣摩:“别守着了,不值。”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真要过得好也不是那样的,不过行吧,随你。” 中年妇女继续听着对方的回应,可没听多久就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 姜云收回打量的余光,假意离开,拐到中年妇女看不到的角落继续观察。 她静静地站在麻将馆门口,放任手里的烟燃着也不抽,直到火光撩到自己。 姜云看着她直接丢掉烟头,用脚尖碾灭。 在火光熄灭的瞬间,陌生的画面模糊地涌入姜云脑子里。 姜云有些意外,那个相处起来十分刻薄的人还有这样一面。 中年妇女进了麻将馆,姜云又坐回对面的茶馆,找出身上的纸和笔开始勾勒出现的画面。 画中,熟悉与陌生交织在一起。 首先成型的,不是中年妇女,而是一个只露出半张脸的人。 但不论是周围的装潢还是这副长相,姜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原来就是石阿姨。 其实,自从石阿姨说明中年妇女是她大姑子开始,再结合这个对话,姜云已经有了点预料。 姜云搜寻了下回忆中关于石阿姨丈夫的事情——根本没有。 石阿姨从未提起过她的家人,店内十年如一日,向来只有她守着。 姜云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或许曾经也产生过对石阿姨家庭的好奇,但一般转过头就忘记了。 姜云决定回去问问姜军海。 画面中,中年妇女只以对话气泡的形式出现,正好完善了姜云无法听到的那一部分对话。 “你去烧纸了?”石阿姨看着手里的花,只露出半张脸。 “没关系,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石阿姨放下花,挂着浅笑的全脸被特写下来。 “你别去了,没必要,他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你还在愧疚那件……” 被挂断了,石阿姨无奈地看着手机,起身走进店铺后屋。 画面到此结束。 完整的尸体? 姜云写出这几个字时,笔尖顿了下才继续。 她从来不知道石阿姨还有这样的过去。 看情况,石阿姨丈夫的死状不太好。 姜云注视着手里的画,感觉到了棘手。 最初,她仅仅是想通过中年妇女买的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