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他,机关喷出的火球燎到她半扎的头发,发出羽毛烧焦的气味。 “危险就在眼前还走神,沧羽你真是好样的!”风婧姝跳起来狠狠敲了他的头一下,真的把他敲蒙了。 “你,救我?”沧羽偏头,这个动作让他不像一条蛇,倒像只对主人举止怀有疑问的小狗。 “虽然我从未把妖仆契约当真,但它确实存在,我是你名义上的主子,所以需要护你周全。有什么问题?”风婧姝没有理解沧羽疑惑的点在哪里,沧羽也没有继续问。 他只是默默替她将身后机关的暗箭打落,下定决心此次灵舟救人,自己无论如何会挡在她前面。 脚下冒出利刃一样的石笋,头顶接连不断飞着冰箭和刀刃,时不时来个火球燎一下,或者刮来一阵携叶飞花的气流,把婧姝和沧羽的衣服撕出不少小口子。 狼狈,实在太狼狈了。 甬道不长,却着实难走,婧姝沧羽二人艰难走过,已经满头大汗。 “廊道被布置成了五行阵,五行阵的尽头,是什么?”婧姝问沧羽。 她早知道沧羽身份不寻常,可总是装傻,危急下当然没心思装了。 “抬头。”沧羽叹了口气,趁她看前面的空当,勾手用灵流给她脸上的伤口止血。 女人着一袭深蓝底金乌纹绣长袍,头发在身后用三只长金钗挽住,额前金牛首步摇的角随着话音微微颤动。 婧姝与女人目光交会的霎那,突然愣住了。 “世子妃娘娘。”婧姝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玥儿是您设计引上船的吗?” “我从没设下什么计策,我只是一枚棋子。灵舟之上,没有开阳世子妃,羲和,是我的代称。”女人阖眸捏起一个繁杂的手决。 方才带路的人让她觉得莫名熟悉,而眼前这位就是板上钉钉的故人。 霍流霞,开阳末代世子南宫澹最宠爱的发妻,她此番上灵舟要救的南宫玥就是这位夫人的亲生女儿。 风婧姝曾在开阳国蓟州城度过了少年时最无忧无虑的三年,非攻门众多半是开阳人士。因天气苦寒,开阳黔首比其余六国更爱苦中作乐。 初雪时,世子澹携妻女与庶民同乐宴饮,又因非攻门众皆为世子门客,备受重视。 她见过被裹成小雪团的南宫玥,霍流霞穿着赤狐飞毛大氅眉目含笑,南宫澹俯下身礼贤下士,所有人都在称赞世子和世子妃恩爱。 她听过秦干将击筑,高轼落拓放歌,自己悄悄持埙加入合奏,篝火哔哔啵啵烧得正旺,松枝被厚重的雪被压得咯吱咯吱响。 她欣赏过莫仙儿艳冠北境的倾城舞,沈老怪的剑锋比冰还凛冽,九层香雪阁每一层都挂着红灯笼,大家脸都冻得红扑扑的,却笑得好大声。 后来呢? 后来刘誉身死天枢狱中,摇光国灭,剩下五国人人自危,为保开阳,南宫澹策划了一场刺杀。 高轼奉世子澹之命,将沈老怪锻造的毒匕首藏在北境十四洲富矿图里,刺杀天枢王萧盛,未果而亡,萧盛大怒,开阳王为求苟且偷生,赐死筹谋刺杀的世子澹。 世子颇得民心,民众视霍流霞为蛊惑世子的妖女,开阳王为平息民愤,不得已派人调查儿媳的底细,却意外发现儿媳真的是玄门妖女,而当时玄门已经投靠天枢萧盛。 不处以极刑不足以平民愤,但霍流霞却在牢狱中意外消失,只剩下无父无母的南宫玥,非攻门众人顾念旧主恩情,将公主抚养长大。 按照世俗的标准,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她并不称职,没有担起任何责任,像株菟丝花,离开依附的大树就要枯萎。作为一个卧底,她同样不称职,像无头苍蝇,居然对行动对象动了真情。 现在她终于可以作为自己活着,却像一颗棋子,死生不由己。 “接三招,即过关。”霍流霞和沧羽同时出动,火球在泼天水幕中熄灭,有几滴落在流霞身上,长袍被有毒水幕灼烧出孔洞。 “九头相氏?”流霞挑眉,她只是玄门从人族中挑选出的灵力充沛者,而沧羽确是实打实的上古大妖,“风婧姝,你怎么收服它做你妖仆的?” “还要多谢世子妃娘娘告知我它本姓相,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收服它的,或许是它想吃了我也说不定呢。”风婧姝盯着沧羽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我不会主动伤害你。”沧羽一边结印一边忙不迭解释。 “你是道门乔棣川的同谋,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但终究没憋好屁。”婧姝轻轻说,“专心对战,下灵舟找你算账。” 她以为自己的话没什么人听见,可事实上灵舟最底部的暗室中,水镜前,被提到的乔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