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些荤话听得津津有味。
那便是妇人的闺女。
不过相比较起来一般的父母,妇人倒是不在意自己闺女听这些寻常父母都视之如洪水猛兽的东西。
妇人则是和一众厨娘之类的在另外一边,那具年轻尸体,哦,不,那伤重的年轻人,便躺在篝火旁。
他手中直刀虽然被他死死攥住,但几人还是合力将其掰开,最后放置对方的刀鞘之中,倒是没动他的刀。
中年汉子,有些犹豫,片刻后才轻声道:“主母,此人伤势极重,如今只是命悬一线,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断气,我们当真要……”
妇人看了汉子一眼,又看了一眼那紧闭双目的年轻男子,摇头道:“他既然没死,便带着一起上路便是,至于他是否能活着去到神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有些止血药物,都给他用上吧,这般年轻,可惜了。”
妇人叹了口气,也有些遗憾,眼前的年轻人,怎么看着都年轻,大好人生应当还有很多年,要是真的死在此刻,真的很让人遗憾。
中年汉子想了想,最后也只是点头。
“对了,把他搬到我的那车厢里吧,之后走慢一些,少些颠簸,或许他还能活命。”
妇人想了想,如此开口。
中年汉子皱眉道:“主母不可,让如此陌生男子进入主母车厢,主母名节恐怕受损,至于减缓速度,只怕不可,那王家只怕现在已经回过神来,到时候若是追杀,咱们……”
中年汉子忧心忡忡,他早已经在这妇人家做了十来年护院,可谓忠心不已,这次他们从新柳州举家搬迁到神都,说起来也是迫不得已。
若不是如此,谁愿意离开故土。
妇人自嘲一笑,“到了神都,谁还认识我?至于名节,我那死去的夫君天生一副好心肠,对我从不相疑,过去的二十年都这么过去了,如今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
中年汉子轻声道:“这两年苦了主母了。”
“说这些做什么,若是无你们帮衬,这一家早就散了,要说苦,苦的是你们。”
妇人揉了揉眉头,有些疲倦。
中年汉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张了张口,也只是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他是由衷觉得眼前的主母一家,才是拿到了那本最难念的经。
之后他喊人将那年轻男子抬到车厢里,那妇人又让人拿来一床厚被褥,给那年轻男子盖上,看着他双目紧闭的脸庞,陷入沉思。
自己那夫君,本来是个读书人,早年喜欢的只有诗词歌赋,他一家兄弟几个,其余几人都上了北境长城,最后也都死在了那边,而后就留下自己夫君一人延续香火,但后来和自己成婚之后,他不知道怎么的还是选择放下自己的诗稿,而选择去北境那边参军,前些年的几场大战下来,运气好,都没死。
可谁能想到,他最后还折到了战场上,还是这近些年最后的那场胜仗里。
或许就是这场胜仗,算是给她最后的安慰了。
妇人有时候也在想,自己这些年没能给自己那夫君生下一个儿子,没能为他家延续香火。
每每想到这里,妇人其实就自责不已。
独自想着这些事情的妇人,不知道怎么的,就独自坐到了天亮,等着外面那中年汉子开口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子,这才轻声说道:“走吧。”
车队继续启程,如今距离神都还有许多时日。
车队之后又行了几日,中年汉子每日给那年轻男子换药,虽说没见起色,但也诧异发现那年轻男子居然始终没能断气,始终吊着最后一口气。
这倒是让中年汉子啧啧称奇,只觉得那年轻男子命硬,要是按着这么下去,等到了神都,找个名医给看看,说不定真能捡回一条命来。
这天又是黄昏时刻,车队再次在官道不远处的一处草地停下,点燃篝火后,一群汉子就坐在一起继续闲聊,那个少女则是跟自己娘亲说一声之后,就这么一屁股坐在自己这些叔叔身侧,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硬饼,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问道:“昨天……说到哪儿了来着?”
一个汉子笑着说道:“小姐,昨天正好说到如今咱们的镇守使大人是个年轻武夫,年纪不大,只怕比小姐也大不了多少。”
少女点点头,想起昨日的事情,笑道:“对对对,昨天还没说完,这位镇守使大人做了些啥来着……”
“说起可就多了,早些年那位镇守使大人才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已经在万柳会上夺得武试魁首了,要知道我大梁朝立国两百多年,可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至于后来,那位镇守使大人更是了不得,一路走去,做了许多事情,说起来,前些日子还听说镇守使大人在草鞋集那边杀了好几位了不起的散修大人物,没一个人敢放屁。”
有汉子感慨道:“真是痛快啊!”
“不,真要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