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充满了对霍成殇的不满:“这怎么行呢,成殇自小在军营长大,本该就有强大的力量,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子。东境一战至关重要,他却偏偏丢了手,令朕的容颜往哪里摆才是。好事不传,坏事可是十传千里,原本一直跟傀朝有着生意往来的商贩有将近一半的人拒绝了再次合作,理由就是他们无法保证自己的性命是否在傀朝能够安稳无恙,而留下的人都是有着过命的交情都曾有过斟酌,要不是朕说尽口舌只怕是人走茶凉,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霍成殇输的事情!走的那一批商贩,有些就亲自投入到西洲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傀朝百年安宁就要毁在朕的手里了,若是如此,当初霍成殇还不如死在东境,这样一来还能落个以身殉国的光荣……” 滔滔不绝的霍凝越说越隐藏不住自己的怒火,也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的眼里已经浮现出了对霍成殇的杀气,但被他活生生的抑制住了,说到底还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真死了恐怕还有点不习惯……但,身为皇帝能有很多皇子,大不了再生就是。 沉寂在他自己思想里的霍凝,并丝毫没有注意到正在看他的宣明秋是一脸惊愕。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可是霍成殇的亲生父亲,宣明秋扫了眼被关上的大门,这番话也不知道被离开的人听见了没有,明明之前还因霍成殇受伤各种吹嘘问暖,如今就是一顿贬低,全然忘记了成殇为傀朝的牺牲,将他的浴血奋战,痛楚泪花全然当成了理所当然。她不清楚这番话是不是真实性的,若是假话也就罢了。若是真话,那么他之前做出来的那些事,可真是令人倒尽胃口。 意识到这点以后,宣明秋将自己的双手从对方的手中抽出,无视掉不知所措的人,转身走向床榻。 “陛下,妾身乏了,想要休息了。” 霍凝摸不清对方是怎么了,只当是喝完药的嗜睡也没做他想:“好明秋你先休息,朕晚些再来看你。” 而走出屋子的霍成殇站在石阶上拦住了脚步匆匆的彩儿。 气喘吁吁的彩儿顾不得平复呼吸,着急忙慌道:“殿,殿下,方才我正在煎药,陛下就突然进来端走了我手里的药。” 里面的人说是在路上见到的彩儿,可是正主却是说在煎药时人就来了,两者不前后矛盾吗。 霍成殇说不来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情绪,可能是百感交集地拦住了彩儿:“先回去吧,母后吃完药也该休息了。” 眼见彩儿还要说些什么,他直接打断:“彩儿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来到的皇后身边。” 彩儿一震,浑然发觉之前的所作所为忙白了脸色,向后退了一步恢复了仪态,双手交叠在身侧:“是,彩儿明白了。” 霍成殇转身,深深看了眼紧闭的的门,随后转身离开了长明殿。 虽然即将变季,但气候就像是弧度超长的人,一时半会不会变。属于夏季的暖风依旧在宣泄着它该有的威力。 一身黑衣的霍成殇却是觉得凉到了骨子里,亲眼看见了皇后的病他才知道在他离开后,母亲是并得有多严重,纵使是喝下不少灵芝妙药仍然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从他迷糊记忆力可以窥视从前的母亲虽然身子骨也弱,但整日神采奕奕,阳光美艳,如今就像是身上落下一层灰的美玉,纵使擦掉灰也掩盖不了曾有的痕迹。 分明时间很短,可还是变成如今的样子,就像父皇,曾经他以为的父皇是位德高的皇帝,虽然登基尚早,导致根基不稳,但是实力,手段,谋略……帝王该有的分明父皇一样不差,现在民众生活的很好就是个证明,可他在长明殿与霍凝待在一块却是非常不自在,连他本人也说不明白。分明之前还曾仗着父皇的宠爱做尽自己的小性子,但预感告诉他此地不宜久待,这种预感每次都会让他死里逃生。 正因走的及时,加上俩人说话声小并没有被站在屋外的霍成殇听见。 思绪复杂的霍成殇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在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不幸与对面同样急速行进的人撞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下撞的太要命了,头晕脑胀的他连忙伸手放在宫墙上撑住了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用力晃了几下脑袋,待那股晕眩下去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还好吗?” 霍成殇伸出手,却在看清那人容颜时惊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