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公,就是皇族成员,而能出现在吕府还不会引起瞩目的只有一个人,二皇子霍成司。 而在吕府拐角处有个卖烛台的铺子,每次烛火都没燃个两个时辰霍成司就会从吕府里出来,然而这次足足燃尽一蜡烛都没有出来。 此时此刻,在吕逐光的厢房院子里,霍成司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快要冷掉的茶,在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吕府的世子吕逐光,然后后者端着茶壶一脸紧张地看着椅子上的人,手里的茶是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实际上霍成司手里的茶杯已经是凉透的第二杯茶了,第一杯茶是被他毫不犹豫直接倒在一边了,透亮的地板上能够看见被浇湿的痕迹。 “……那个,二殿下,这件事情逐光是可以解释的。” 吕逐光试探性地开口,但并没有人得到回应。 “实在不行,换一杯茶水暖手也好,也可以不喝,但是一定是热的,凉的对身体不好是不是?” 同样没有得到回应。 吕逐光刚要动,霍成司握紧茶杯的手一扬,茶杯连带着里面早已凉透的茶水一同摔落在地上,由于地上并没有铺东西,瓷器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厢房。 幸好事先就将侍奉在身边的丫鬟侍从催促他们离开了,要是见到此幕一定会被吓坏,到时候殿下的威望声名可就要受到影响了。吕逐光在心里想着,然而一低头就见霍成司的指尖溢满的鲜红。 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躺在地上的瓷片有几块锋利的边缘处泛着红光,桌子离地面不算很高,而他的手至始至终都垂在身边。 “殿下!” “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殿下。” 霍成司打断吕逐光的话,丝毫不曾顾及那人泛白的脸色,阴阳怪气道:“某人在陛下面前可出尽风头,就因为身边有个上京第一建筑师。” 吕逐光的脸色当即发白,忙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殿下,在下不敢。” “可我看你敢得很。” 他冷声道。 罕见的一身黑衣,带着可怕的寒意侵袭整个房间内。 “当年吕府之所以能做到全身而退,可不要辜负了功劳者。” 吕逐光握紧了双手:“殿下,说教之前还是先让在下帮您包扎一下伤吧。” 霍成司这才感觉到手指传来的痛觉,抬手一看,原来是被破裂的瓷片划到指腹上,溢出妖艳的红色在白皙的手指上。 “仅此一次。” 吕逐光一愣,随机反应过来,转身走到柜前翻拉起抽屉,拿出一直备在房间里的药物开始帮霍成司整理伤势。 说是伤,其实也只是血流的稍微有些多看着有些骇人罢了,实则伤口并不是很大,用小白条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殿下,我在朝廷上并非是上赶着,而是不久前祖父就收到修筑天阁和段春殿的信,里面还带着相关的图纸。我怀疑这是早有预谋的事情,因此才揽了下来,况且陛下若想真修筑天阁和段春殿唯有信任我们。” 霍成司摇头:“有些时候你还是不了解朝廷。” 吕逐光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霍成司的眼神一暗:“你可知晓父皇先前派我出宫前往西北境只是去处理公务,公务看似难实则两日就能完成,却给我多出两天,还嘱咐我带束白花,你当真不知道蕴含的含义吗?” 西北境,一束白花…… 脑海里闪过一丝光亮,吕逐光睁大双眼,瞳孔微缩:“难道是……他。” 霍成司点头:“就是他。” 吕逐光仿佛失了全身的力道,膝盖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不会呼吸一般,大口喘着粗气。 霍成司很清楚他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愤恨。 这种愤恨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八十年前,哪怕八十年前他并未出生,但是那件事情不止是他,而是生活在上京吕府中每个人的事情。 半响之后,吕逐光才开口:“殿下想要我怎么做?” 声音很哑,略显疲惫。 霍成司看着他:“最该做的你很明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