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的霍成殇,没由来的一股心火燃烧,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在西洲的时候无论是面对齐烈的挑衅,还是他人的冷嘲热讽,亦或是从小到大遭受到的谩骂和白眼欺负。她从没有过怨气怒火,因为那时候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处境,能出头但不能过分,下手和手段需要讲究分寸和目标,就算是面对王族成员也同样不得放松警惕,给予全部信任。 处事经道,整整十几年,现在她已是十八岁,本来没想到会有异样的情绪产生,然而没想到今日她会因为一个外人没来由的有了异样。 裴淮仁闭了闭双眼,确认将烦躁情绪压了下去之后,才直视霍成殇开口说道:“本来你我之间就有婚约,这是西洲和傀朝的事,再无纠纷矛盾的时候无需这般拘束,我的名字和身份想必你都调查过了,五皇子殿下。” 她知道。 确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霍成殇并不意外,毕竟任何人在某天被突然告知将会和未曾谋面的一个人结亲,是个人都会调查清楚,以免让自己立于下风,或是让自己身处危险之地。 若是别人得知自己被调查,想必会生气要不就是阴阳怪气,脾气差的只会暴打一通,然而裴淮仁却是非常平静,可以说平静近乎到淡漠了。 或许一个人的阅历和性格与环境地位息息相关。 想到这里,霍成殇反倒轻松一些,看向裴淮仁的目光也柔和几分:“能聊聊吗?” 裴淮仁点头。 二人一同坐在霍成殇刚刚坐的位置,说是坐在一起,实际上俩个人之间也隔着一定的距离,霍成殇遵循的是上京的规矩,毕竟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跟男人靠太近,或者是接触。毕竟若是有人嘴不严将会对女子产生非常可怕的流言蜚语,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是十分可怕的,因此这是一个男子的必修课,凡是能读书者必须要知晓的内容。 对于这点裴淮仁虽然也知道,但无论是西洲还是鄱日都注重武力而非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仍然会被提着领子上私塾,更不要说身为王子公主的他们了,哪怕她自己是个养女也同样逃脱不了。 或许也因为她身上有一半中原的血脉,所以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全程持续无所谓的态度,反倒因为在哀嚎众人的情绪里她因为沉默在齐戎眼里成为了唯一的乖顺,经历过大众夸奖之后,事后就得到了齐烈的宣泄。 真的是烦死了。 一想起这些破事,裴淮仁就觉得脑瓜子疼。 然而却忽略了身旁人探究的目光,霍成殇看着掩面下眉心皱起的裴淮仁,暗生疑惑。 是不舒服了吗? 因为身旁的人关系到西洲对傀朝的态度,再者出于对伤者的怜悯和自身脾性,霍成殇在心里纠结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淮仁,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 没有得到回应,霍成殇忧心人真的会出事,也顾不得礼数索性直接单膝跪在一旁,俯下身伸手就要去探,结果刚抓到对方的手腕,就感觉手上搭上一只温柔的东西,还来不及反应一股大力,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额头要跟胸膛接触,一股柔软的温度覆盖在额头上。 “你这是中原所说的投怀送抱?”裴淮仁对着怀里明显还在愣神的人,有些好笑,手上也松了几分力道。 “明明先前还在抵触我的触碰来着。”她凑近几分,“中原人的心思可真是善变,难懂。” “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刚看你掩面还皱眉,觉得你可能不舒服就来看看。” 霍成殇想要起身,但裴淮仁看似没用力实则一点也挣脱不开,但他也不能挨太近了,只好一手撑地,僵硬的抬起头眼神乱瞟。 裴淮仁故意为之道:“所以你就投怀送抱了。” 不是,怎么还扯上投怀送抱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担心你身上的伤,真的没有快点放开!”霍成殇的脸因为挣扎的幅度而发红,整个人虽然着急但还有理有条的跟裴淮仁说明缘由。 眼看霍成殇的额头有薄汗冒出,意识到不能逼急的裴淮仁松开了手,得到空隙的霍成殇立马站了起来,来不及整理仪容反而是先关心裴淮仁:“所以是真的没事吗?” 裴淮仁点头,还晃了晃手腕:“锁你的力气都有,自然无碍。” 如此就好。 霍成殇松了一口气。 裴淮仁却是不解,是别人受伤又不是自己受伤,况且对方唯一的联系只是一纸婚契,若说作用就只有维系两国和平,难道真有人是因为性格看不得人受伤吗?她不明白,所以她觉得是前者,而非是后者。 “中原的男人是都像你这般关心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