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脚印都是不一样的,不管是着地的力道还是鞋子的重量,抑或是天气原因和周身的环境……这些都是其中的关键,最为重要的还有一点,霍成殇又扒开前面的尘土,果然看到了清晰的脚印。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串脚印的主人成功从包围圈中脱离了。 看来这就是使团失踪的第三十人,加上在场者可没有佩戴或是掉落的黑铁面具。 西洲的大将军还活着。 霍成殇原本又因为脚印的关系而提上来的气终归是松掉了。 有希望。 顺着脚印找应该能够找到,霍成殇果断起身寻着脚印追了过去,就见风沙慢慢的减小,一股湿润的气味萦绕在鼻间。对傀朝边境早已熟悉在心的少年加快了脚步,纵使已经在脑海里想了无数种结果,但当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不免叹气。 因为眼前正是一片悬崖,而脚印的线索也断在崖边。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毕竟那股子湿润的味道愈发明显了。 霍成殇走到悬崖边,微微前倾向崖底看去。 然而他这举动却是吓傻了跟过来的都军卫,毕竟要是皇子在他们眼皮底子下出事就会降罪于都护府,而送命的就将会是他们这群监管不力的家伙。所以凡是在场的都军卫都是身体紧绷,双眼不眨直勾勾盯着崖边,就怕一万一赶不上。 好在这位牵扯着众多姓名的少年仿佛是感知到了祈祷一般伸回了身体,然而未等身后的都军卫欢呼,这位少年竟是一个前倾跃下了悬崖。 都军卫:“!” 皇子殿下,你怎么真的跳下去啦—— “别跳!”瞬间飞跃至崖边要跳下去的都军卫急忙稳住身形,堪堪晃了两下身体就忙向下探头:“殿下,你没事吧?” 东境城墙。 若说殊关是东境第一道防线,那么东境高墙便是第二道防线,灰扑扑的砖头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而从砖头上的绵长裂痕又能够看出其中历经的沧桑。 永家人在收到从皇宫送来的加急令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登上城墙,更是挑选精锐准备前往殊关,若是战争真要打响一定要扼杀在殊关,绝不能让对方的铁骑踏进中原半步。 “父亲。”一身玄色戎装的高大男人转过身,看清楚来人时脸颊僵硬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软化了几分:“澄儿回来了。” 永澄自然而然地站到父亲身边:“听说西洲那帮人在距离殊关千米之远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都国公侧头看了眼脸上无没有变化的儿子,开口道:“没错,我已经派遣精锐前往殊关进行支援了,同时还派遣探子进行侦察,短时间内并无大碍。” “父亲当真可以吗?”面对永国公探究的视线,永澄垂下眼帘:“我只是在怀疑这场战斗,究竟是西洲的刻意为之还是我们过度敏感。” “你觉得呢?” 永国公并未直面回答,反而是将问题换种角度重新抛给了永澄自己,但是落在自家儿子身上的视线却是始终都未曾离开。 “西洲与傀朝的战斗才停没有多久,战争本就是损害自身与他国的一大利器,况且在这次的对峙中双方皆是元气大伤根本就不可能会在节骨眼上再次举兵进犯,更何况……” “你说的没错。”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永澄侧头看向他的父亲。 不知何时将视线从儿子身上转移的老父亲负手瞭望前方,分明从高墙上只能窥视殊关的若隐若现,更不用说是千里之外的营地,但他总觉得父亲仿佛就是能够看见,不然为什么在父亲的身上有着比淡定自若还要沉稳的气息。永澄说明不了这是什么,也不知是不是二人身体里无法摆脱的血脉,让他始终对父亲的视线存在畏惧,总觉得对方能够轻而易举地看穿就连自己都没法察觉到的东西。 “皇上怕是多虑了,这场仗打不起来。” 瞭望半响的永国公淡淡的开口。 永澄却是愕然起来。 他父亲竟然和霍成殇说了一样的话。 后者是熟悉,但他父亲却为何…… 纵使不看,都国公也知道自己儿子的疑惑,有些东西并非需要了解,有些只需要一些利益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