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殇,小殇,五弟回神了。” 回神的霍成殇一抬头,就见拿着大包小包东西的霍成胤站在他面前一脸的担忧。 如今已是立了春,气温有所提高,借助光亮霍成殇看见霍成胤脸庞上冒出的汗珠,从衣襟里拿出手帕动作轻缓地擦去兄长脸上的汗水,然后拿走人右手上的包裹。 “抱歉兄长,我想的太入迷了。” 霍成胤满不在意:“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成殇肯定着急了吧,兄长下次去哪一定事先告诉你。” 霍成殇扫了一眼手里的包裹,摇头:“兄长也有自己的空间,成殇不能强占兄长的时间。” “可是兄长的私人时间就该给弟弟不是吗。” “兄长,你不是说带我来喝酒吗?” 意识到霍成胤是在逗自己之后,霍成殇也还是很开心,但面上还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霍成胤故意没有拆穿,自然而然地拉着霍成殇的手走向后者觉得酒味冲的酒肆。 忘醉楼是九曲十五街新开的酒肆,比起上京的酒肆,忘醉楼的酒家主是位胡人女子,所酿的酒不光醇香而且以“烈”为名,听说很多人都喝不得第五碗,开业一月没有人喝得完一坛,因而得名。 每当游玩累的时候,到酒肆里一座,喝起一杯酒,耳边回荡着欢声笑语,只要微微一向外探头就能看到灯火通明的街道,到了佳节更会有天灯而升,深受游人的欢喜。 这是霍成殇回京后首次来到酒肆,酒这种东西在他的生活里可有可无,除非是到不得不喝的地步,平常基本不喝,因为喝醉容易误事,这点在军营中就曾深有体会,因此在建立黑面卫的规矩其一就是不得饮酒。 霍成胤定的雅座在五楼,随着小厮的引路俩人一路走进格居中的暖阁,整体布局精致,不光位置尚佳,就连隔音也能给予肯定,就是说只要不是特别大的声音外面就听不见。 “之前看你在灯下晃神,在想些什么?”霍成胤将俩人面前的酒盏倒满。 “没什么。”霍成殇摇头,拿过面前的酒盏浅抿一口,辛辣的酒水瞬间充斥整个嘴腔,原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桌边,青筋若隐若现,呛得人偏头向外咳嗽。 这给霍成殇吓的,伸手叫要去拍人的后背却被拦住,咳嗽得脸颊微红的霍成殇正了正身体,拿起放置在一旁醒酒的茶杯喝了两口,觉得清醒不少,缓了一会才道:“兄长,这就是酒的味道吗?好烈。” 霍成胤并未反驳,只是又给人倒了一杯清茶。 “说来这也是你头次喝酒,慢点喝我们时间很充裕,这里还有些点心。”随着包裹被挨个打开,霍成殇看清了里面装的东西,竟然是他在街上看到的小吃,糖人糖画,软糕,薄饼……哪怕只是他随意瞟了一眼的东西竟也是出现在了这里。难怪霍成胤会消失不见,竟是给霍成殇买吃食去了,握着酒盏的手紧了紧,他偏头道:“兄长这是拿成殇当孩子吗?” “未尝不可。”霍成胤将油纸包推到霍成殇跟前,看到被发梢染红的耳朵,格外满意。 酒过三巡,月夜朦胧,漫游在街区的人们蒙上一层薄纱,感觉不是很真实,一坛又一坛空的酒见了底,凌乱的摆放在暖桌上,原本就不曾喝过酒的少年此刻双眼早已迷离,泛红的眼角柔化了戾气。他撑不住因为酒而软化的身体,原本直挺的身板伏躺在桌面上,打翻了面前空的酒坛。半睁着双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自从懂事起就被扔到军营的少年,这是第一次碰酒,头次喝酒加上不懂只会醉的更快,加上心有郁结,更是如此。 霍成胤看着自家胞弟从白皙到被酒水熏红的脸颊,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柔和,这时候才能发现霍成殇因为年纪的关系,脸颊还有几分圆润的弧度。不过是因为经过战场的洗礼,才导致如今,说起来他弟弟才刚弱冠没多久。 霍成殇此刻并不知道兄长的心里,被酒吃醉而软化的思绪支撑不起思索,但他却因征战而保留一丝神志。 因为刀剑无眼,无人可存信任。 加上心有烦心事,只想一醉解千愁。 原本四周有着繁琐的说话声此时此刻也变得遥远起来,酒坛破碎的声音应声而起,声音之大惹得坐在雅间里的说话声一顿,幸好这里是酒肆而非是其他地方,酒坛会碎的声音再正常不过,因此雅间里的人只是停顿了一下又开始热闹起来。 “兄长,我有点害怕。” 酒盏停在嘴边,霍成胤放下酒盏,看着一手把玩着酒盏,伏在桌子上的小酒鬼。 “害怕什么?” 霍成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酒盏,水光肆意的双眼中闪过几分慌张。 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