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华望向眼前少年紧闭的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拉撒路之池的缘故,他的皮肤变得格外细腻,又或者是因为,亿万富翁并不会吝啬养子在护肤上的花销,所以即便他出生于,与她出生地类似的地方,他依旧活得像是个富人家的孩子。 他的五官并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是恰到好处的英俊与少年感,眉峰的尖锐只有在睡梦之中,才稍显柔和,高挺的鼻梁,与好看的薄唇,亲吻人的时候可比说话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他脸庞上的圆润如今已经慢慢褪去,但少年人独有的气质,却从未散去分毫。 她记得他粗糙手掌触碰她肌肤时候,带来的每一圈涟漪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妙感觉,她看过太多遍他的脸颊,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触碰他的眉心,鼻尖,直至双唇。 她记得,他柔软青涩的味道让她爱不释手。 最让她着迷的便是他喊他‘姜小姐’之时,双眸之中充斥着的只有对她的的爱意。 他依旧沉浸在睡梦之中,但因为她的动作,双手愈发用力搂着她的腰,他浓眉紧蹙之时,破坏了原本的祥和,他赤i裸的前胸,几乎与她密不可分。 这样还不够,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睡梦中的蝴蝶亲吻他的双唇,他方才放松力道。 “睡吧,我在这儿呢。” 她离开他的唇瓣,如他所愿被他禁锢在怀中。 一年前。 姜昙华母亲的家族早些年从中国移民英国,在英国也算是颇有名望的东方武学世家,当时的中国家族即便搬迁到英国,骨子里的守旧也不曾有过变化,孩子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三媒六聘都是不体面的。 不体面的孩子,当然会被赶出家族。 她的母亲年少未婚先孕,脑袋一热与才上大学的父亲私奔,最后沦落成为英国贫民窟的娼i妓,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人来收。 三天三夜,她坐在床边,鼻腔之中充斥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说——她根本不敢面对。 她母亲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身无分文,被迫才做这行当,母亲除了逐渐腐烂的过程之外,根本没有留给她任何东西。 她知道,只要她一直床前不动,再过上两个月,她虽然追赶不上母亲腐烂的进度,但她们的最终结局一定别无二致。 直到,他的父亲詹姆斯莫里亚蒂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是个多好的人啊,虽然当时的他没几个钱,但还是决定把她带回家中。 他抱着她,一个劲地道歉,说自己应该早些来接她的。 她当时说什么来着,她说,父亲,你不会像抛弃妈妈一样抛弃我吗? 他说,你是我的女儿,你理应待在我的身边。 母亲试图逃出家族的牢笼,最后也没能成为飞翔在空中的鸟儿,而她惊恐发现,即便她离开了贫民窟,衣食无忧还过上更好的生活,她的腐烂依旧没有停止,她活着,但她烂得比母亲的尸体还要快。 她早就过了叛逆期,偶尔在遇见一些人的时候,她大脑之中停滞的关于‘我是谁,我应该做什么’的思考,又会开始进行。 如果不是遇见夏洛克福尔摩斯,或许她的一生都将活在外表美丽的水面之下。 夏洛克福尔摩斯让她知道,杀不死他们的,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残酷的真实与美好的幻想,她向来喜欢选择前者。 她绕到餐桌的另一头,看向眼前正在看报的男人,低头喊道:“父亲。” 她顺手拿起茶壶,给父亲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英式红茶,很香,但并非她喜欢的口味。 父亲如今略显衰老,但年月并未将他特殊的气质带走分毫,甚至随着岁月的沉淀愈发浓醇,他将报纸翻过一页,没有出口打断,便是同意她继续说下去。 姜昙华说道:“我想去一趟中东地区,看看那边的生意。” 詹姆斯莫里亚蒂是有名的数学教授、哲学家与富商,他在数学与天文学上都有很深的造诣,出版过震惊学术界的天才之作《小行星力学》。 大学里的学生与学术界,全都对他有很高的评价。 但是,姜昙华知道他私下里做的每一件事。 莫里亚蒂捏着报纸一角的手,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报纸,他停下游移在新闻之间的目光,扭头看向姜昙华说道:“你说的是和刺客联盟的合作?” 姜昙华并不惊讶男人能够猜出她的想法,她双手按在男人肩膀上,像是讨好一样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捏着,她问道:“可以吗?”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