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猝然抬头看向玉泷和言诤,利索地起身走到屏风面前。 原本透色的琉璃现在仿佛有了白底,连这孤山寡水都从清淡的墨水色调变成了莫兰迪灰调。 纪绵绵颤抖着伸出手,用指甲在琉璃画卷上刮了刮。 咯啦——嘎—— 很难接受的意料之中的感受到细细密密的卡顿,那是琉璃碎出细缝后的纹理。 但同样的纹理看在纪绵绵的心里,就是搞破坏后罄竹难书的证据。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语调说出来的话,但通过玉泷和言诤的表情来看,应该不太好。 “玉泷,把屏风…碎了?这东西,不是咱自家的…啊……” 这些字都灵魂出窍一般丝毫没在调上,还有些在痛心疾首以后大彻大悟的悲凉。 “妈咪……” 玉泷本来帮屏风里的泽未一把,将他拎出来,手都到半路了,但直觉让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出声。 “这屏风还没碎,把它糊上就行了…吧?” 玉泷本来觉得自己想的没毛病,可对上纪绵绵空荡荡的眼神,逐渐变得心虚。 纪绵绵喃喃自语道:“这都裂出白底了,都不用多晃两下,就能全都散了。” 尴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明明是密闭的空间,却像是有秋风过境,几人都感觉到了鲜明的凉意。 【宿主!】 毛球124头顶的小揪揪被拆掉了,浑身的毛毛似乎也稀疏了些,可它热情不减地叽叽喳喳。 【宿主,124刚刚被总部叫走了,上面说像鵹鹕这种在外真正灭绝了、不是隐退的物种,可以以一当十!】 【还有、还有,总部说因为一些负面因素欠考虑,所以打算给宿主身上套一层保护罩,用于隔绝外界对功力深浅得窥探、以及做出反弹。】 【怎么样,124觉得还挺好的诶。】 毛球124将自己浑身的绒毛抖落得有些乱糟糟,将一大堆信息输出完了之后才发现纪绵绵好像不大对劲。 【宿主?hello?你在听吗?】 纪绵绵发出轻飘飘的一声。 “啊?” 被动僵持着的玉泷和言诤觑着纪绵绵的表情,发现那居然是迷茫。 两人悄悄地传音。 玉泷:妈咪这是怎么了?真的是因为我对屏风下手太重了吗…… 言诤:不清楚,总觉得母亲好像是在跟我们说话、又像是根本没理我们。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会,齐齐叹了一口气。 这叹气太过真情实感,把纪绵绵从要替“熊孩子”收场的悲凉心境中拽了出来,不自觉地也叹了一口气。 “算了,也都这样了,赔钱就赔钱吧。先把那什么泽未弄出来,还要找人问话呢。” “哦。” 玉泷呆呆地应了一声,保持着抓握状态的手臂随着身子旋转,从指向屏风变成面对空地,机械性地将手张开。 泽未甫一逃离桎梏连便忙闪到一边,冲着几人作揖干笑。 “您几位…怎么称呼?” 泽未意在打破僵局,没想到三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看,哪怕曾经是族里的管事长老,也经不住这个目光洗礼。 眼看着空气又要安静下来,纪绵绵还是开口了。 “我姓纪。” “诶、诶,纪大人,小的刚刚有些糊涂,不是有意要疏忽您几位的。” 面前这男妖虽说是不算年轻小白脸,可也称得上是个帅气的大叔,尤其知道对方一只鸟守着几十个娃(蛋),纪绵绵难免有些心软。 “没事,但现在要找你做正事了。” 纪绵绵随意地说道,一心二用地和系统唠着。 “刚刚你在里面帮忙处理了血咒是吧?” “是的。” 泽未以为是纪绵绵怀疑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毕竟刚刚三人僵局的场面还没过去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他连忙伸出手、展开,那里面是像胎记一样的血色纹路,只不过中间像是被割断过,连手掌上都有一道白色的疤。 “您看,我本来是负责在屏风内接应族人的,这血咒也捆绑了一部分在我的这缕残魂上。刚刚我在血咒启动的时候将其破坏,所以我才能出来。请您放心,我泽未绝对没有、也不会做出反水之事。” 纪绵绵摆摆手,打断了想要继续表衷心的泽未。 “这不重要,我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