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伤手中,也乖巧地停下了步伐。 > 练武场帐篷内, “草民沈无伤,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大周千秋。”,沈无伤俯首跪地行礼。 “起来吧。嘴倒是挺甜,跟你那个老古董父亲一点不一样。知道我召你什么事吗?”,主座的男子一身龙蟒错金丝的长袍,鬓发微微有些发白,将手边的宣纸放归,扶着桌案,看样子心情不错,只是面容微微透着些病色。 “不敢胡乱揣测圣意。家父曾嘱咐要尽心伴读选拔,方才与永定将军次子在比试时,与我提过一两句,草民斗胆推测:应当是太子伴读之事。” 李承乾微微点头,起身说道:“下月初玄胤入学翰文书院,你便跟着一起去吧。” “草民领命。” 李承乾呷了一口面前的清茶,踱步走到沈无伤的面前。与她对视,皇权浸泡多年,上位者的威压一瞬间从眼底袭来,压的她几乎想下意识回避,他沉声问道:“还有什么呢?” 这是沈无伤第一次见到大周权力巅峰的男人——李承乾。 他想要什么? 他想听到什么? 区区太子伴读遴选根本不足以让皇帝亲临,看今天演武场众人的反应,像是根本不知道皇上已经驾临。 这是一场秘密的见面。 与我..的秘密见面。不得被人知晓,但又十分重要。 我有什么值得九五之尊接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亲从天子近臣到现在的空担虚名却无实权。一晃数十年,时移世易,如今父亲势微,不得重用,朝廷上下皆以左相为尊,皇帝根本没有忌惮他的理由。而自己,区区右相之子,既无官职,又无根基,生杀予夺便是朱笔抬手间寥寥数字罢了。 到底是什么? 值得...... “天生圣明君,必承忠贤臣!”,她忽然想起父亲悬于书房墙壁那副字画。没有落款,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她一直以为是哪个隐世名家的孤品。 看陛下刚刚用的纸好像与那副字画用的纸,是同一种——错金丝的泛灰宣纸。 原来是她一直猜错了。 思索片刻,回答道:“草民,大周右相之子,沈无伤。秉承沈家家训,仰承大周恩泽。愿为天下太平、河清海晏肝脑涂地,百死不挠。为成盛世太平,甘做孺子牛,甘受千夫指。”,沈无伤掀起衣袍跪地,翠竹一般的脊背挺地笔直。 “沈家卑寒,承蒙圣上不弃。愿为陛下手中利刃,成大周千秋。”,沈无伤俯首一叩,额头与地面相碰,发出闷闷的响声。 李承乾清笑了两声:“清让还说你愚笨,你很聪明。”,眼角浮上笑意,弯腰将她扶了起来,似是嘱托般拍了拍她的肩膀。 出走帐篷时,瞥见远处山那边残阳如血,晕的整个天空橘红,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晚霞了,勾的沈无伤有些恍惚。 陛下说,清让。 请让, 那是父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