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打过交道,李煦家家资巨富、为人风雅,当年时不时请徐元梦和容若一起去西山对饮望月。 后来李煦蒙恩外放广东韶州知府,徐元梦又和明珠闹翻,他才在京城活得深居简出起来。 今日老友重逢,徐元梦格外兴奋。 他拉着李煦问长问短,直到进东华门时被侍卫们拦下。 “抱歉两位大人,请摘下口罩,例行盘查。” 领头的内大臣也不知道自己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在检查过徐李二人的腰牌后,他忍不住问:“这口罩真的好用吗?” 李煦已飞速戴了回去,并狂点头,“好用,太好用了。大人如果手头宽裕,一定要买丝棉夹竹炭粉的那种,连抽大烟的臭味都能去的干干净净!” “李大人,您没蒙我吧?” “真的真的,我这儿有个备的,给您试用下!”李煦从荷包里取出一枚新的来,“我这鼻子最受不了大.烟味儿了,偏生这京里抽大烟的纨绔满地跑,简直要我亲命啊!” 内大臣给自己戴上,吸了两口气,“好像是少了好多味儿,我这城门楼子也不干净,老有股尿骚臭。” 他低声抱怨:“几个年轻侍卫晚上值夜偷懒,不愿意跑远去茅房。” 李煦拍拍内大臣的肩膀,“不容易,当差都不容易。” “我等下下值,也去前门楼子逛一圈。” “诶,你报我名字。不对,你等下直接带我小厮去,可以拿两包口罩,不要钱!” 内大臣惊喜道:“小李大人就是痛快!您一回来,那是把广州十三行的半座财神爷也带回来喽!” “你别瞎说。走了走了,我还得面圣呢!” 李煦长袖善舞,几下功夫就又和一位从一品的大臣打成一片。 “小李大人诶,您让徐某自愧不如。”徐元梦苦笑,“万岁爷惦记您,朝臣喜欢您。而我,还有顿板子等着挨呢。” “怎么了?”李煦关怀道,“上书房里太子爷和大阿哥斗得更凶了?” “害,那两位爷过年时舞刀弄枪过了,最近倒还消停。” 徐元梦满脑子都是六阿哥那个小财迷。 “是这救你亲命的老板,你知道那是谁吗?” 李煦笑笑,说:“宫里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六阿哥呗,对吧?” “完了,你都知道,万岁爷铁定知道了。”徐元梦哭丧着脸,“他老人家哪天闲下来,就要打我板子了……” 李煦急忙安慰道:“不会,这次不会!您把心放到肚子里。” “为何不会?” “这玩意儿除了放前门药局售卖,六阿哥前几日还弄了批口罩和药物分发至各宫。” 李煦感慨:“不愧是万岁爷宝贝的皇子,真真玲珑心肠。太皇太后年老体弱,最受不得柳絮之苦,可又爱每日出门晒晒太阳活动筋骨。在今年北风刮起来前,六阿哥把那些好玩意儿一送,嘿,如今六阿哥就是宫里的头号大孝孙子,皇太后感动得搂着他还抹了场泪呢。” 徐元梦转转眼珠子,“小李大人,这事儿恐怕没完吧?” 李煦一惊。 他知道徐元梦木讷,刚说话时有意隐去了后半截。 徐元梦见李煦脸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六阿哥送完以后,是问各宫要赏钱了?还是问各宫要份子钱了?” “你怎么知道?” 徐元梦愤愤说:“因为我是第一个被坑的!”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欠条,上面赫然写着:预言家药局一号贵宾。 * 慈宁宫正殿,佛香袅袅。 七十余岁的太皇太后虚弱地靠在软榻上,身后是矮小的胤祚在替她按摩。 “这两地方都是强健腰膝,减弱头晕耳鸣的。您每天找人用空拳锤几十下就够,不要用狠劲,不要敲太久。” “嗯……小六啊,你每天过来盯着他们干不就行了?” 太皇太后懒洋洋地动了动身子。 她自上了年纪后每年开春都小病不断,还好今年有胤祚,小人儿给的提醒和东西让她生生躲过了一场喘病。 “或者你自个儿来,你人小力气正好,老祖宗受着舒服哦。还能顺带把应时的药方送来。” 讨好太皇太后是胤祚计划中的事。 要想让康熙不没收胤祚的“创业基业”,他需要一位地位尊崇的老人挡在前面。 目下看来太皇太后对此很受用,但每天都来慈宁宫报道,胤祚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