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3)

么了阿雪姐?”腊月心中有些不安,担心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没事,”沈湘雪道,“只是想起自己的娘亲。”

腊月到唇畔的问题还未来得及斟酌出口,沈湘雪便替她解释,“她很早便不在了。”

哪怕是所有人都说娘亲的不是,但沈湘雪仍旧记得儿时,父亲还在世时对自己说起娘亲,说她空谷幽兰,才藻绝艳,有咏絮之才。

父亲还说,娘亲虽是从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世,但她也绝非只是寻常小门小户的女子,有异常人的胆识和见解。

“对不起,阿雪姐……”腊月在一旁满脸羞愧,“我、我不是故意要说起你的伤心事的。”

其实这些年,沈湘雪也早就在一次次的分离中变得处事不惊。

“无事,”沈湘雪在一旁轻声催促着她,“你先去睡吧,不早了,届时晨起又要犯困了。”

腊月这才回去。

灯盏在不远处安然立着,暖黄的灯晕在灯影间忽明忽暗。

沈湘雪抬手,将左手衣袖提起一角,看着光洁的腕上空无一物,心中微沉。

原先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羊脂玉镯,她日日佩戴,从不离身。

只不过,当日自己昏迷过后,那群人牙子大概是发现了这玉镯成色质地皆是上乘,便取下来典当换钱去了。

如今,她就连一点儿念想,也不复存在了。

上京的夜,总是分外的难挨。

不像在江家,原先自己虽不受祖母待见,但也不必这般如履薄冰,日日顶着从一开始便设下的谎继续下去。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她还是得多加替将来出府做足打算。

*

几日后,沈湘雪和随行的另一名婢女一道打着油伞,上街采买。

这还是她入府之后第一次得以出府。

梅雨时分,路面湿滑,昔日热闹的上京外郭的长街上,如今也仅有几名行人踏雨疾行,绰绰约约。

绵雨微凉,卷着小风,斜斜着迎面吹来,沾着雨珠的一缕乌发顺着肩头,滑落进她松散的衣襟中,带着一抹寒意。

这几日也算是风平浪静,却也有了些许变化。

这几日,世子再也未曾因先前之事来找她,想来应当也是对此事不再挂怀,算是一桩好事。

不仅如此,大概是自己前几日在花园中替三小姐包扎了伤口,二房的夫人知晓此事,便差人将她找了出来。

沈湘雪就这般被调去了落雨院中,服侍年幼的三小姐裴绵。

小孩子总是最纯善无辜的,也是最好相处亲近的。这些时日,三小姐也早就将沈湘雪视作一位体贴温柔的姐姐,对她百般依赖。

两人在锦香楼中采买了些三小姐喜欢的糕点甜食,又在一旁珍宝斋里挑了三小姐喜欢的几件玩具,随后便准备回府。

沈湘雪稍稍仰起伞面,可远远瞥见她一张清丽的面容。

很快,她收回视线,叫住了一旁同行之人。

一同的正是原先三小姐房中的婢女,名唤春秀,见沈湘雪止住脚步,连忙询问,“怎么了?”

沈湘雪脊背挺直,语气轻缓,“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这些东西能否请姐姐一同带回,我稍后便回府,不会耽误太久。”

春秀有些纳闷,但也觉得没必要问的那般清楚,便从她手中接过剩下的东西,叮嘱道:“那你记得早些回来,雨天本就让人心情烦闷,三小姐若是许久见不到你,该念叨了。”

沈湘雪顿首,“我知晓的,会尽快回府,多谢姐姐。”

她知晓春秀为人老实友善,极好说话,因此今日这才敢提出请求。

待春秀撑伞远去,沈湘雪这才转身,朝右前方的一家当铺走去。

典当铺开,便是八方筹卖,东家身后珠宝满凛,纸笔之下锱铢必较,向来便是一处讲求钱货两清的关系,因此也最为喧闹。

今日许是下了雨,聚本堂里过客寥寥无几。

沈湘雪收了伞,将伞搁置在店外,随后迈入店中。

坐堂掌柜瞧见好不容易来了一人,连忙起身,展露笑颜道:“这位姑娘,可是来典当什么的?”

沈湘雪自知如今自己并无体己积蓄,也当不得什么,也买不去。

她抬步上前,稍顿眼睫,“小女子并非来抵押什么,只是想来询问店家,近来可有人来此处当过一枚玉镯?”

这是上京最为繁华热闹的朱雀长街,两道店肆林立,楼阁飞檐下招摇着各色旗帜,而聚本堂便是整个上京规模最大的典当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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