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罢了,为师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 “但这件事,你二人什么都不必做。” 林润和邹应龙彼此对视一眼,仍然跪着不肯起身。 他们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双双保持沉默,这分明是要徐阶给个准话。 “哼!” “你们也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的铜豌豆吗?” 徐阶这样说,两人只低头,去坚持跪着。 “唉!” 徐阶心生一股无力感。 他虽是清流领袖、徐党首领,但对属下官员的掌控力,却远远不如严嵩。 严党分子,恨不能给严嵩当儿子、甚至当狗。 严嵩一句话,让他们往东,绝对没人敢往西。 “罢了。” “老朽保证,胡宗宪绝对没机会接管大军。” “邹大人、林大人,二位大人现在满意了吗?” 徐阶也是有脾气的。 他一阵阴阳怪气,对两名学生今天的表现极不满意。 两人也知道自己要挟恩师,失了做学生的本分,双双纳头便拜。 咚! 咚咚咚! 林润和邹应龙的脑袋撞在地板上,发出结结实实的闷响。 徐阶也不叫停,两人便一直额头,直到额头见红、地板染血。 “父亲,两位师兄都知错了,您大人大量?” 这种时候,徐璠知道自己应该站出来了。 有他开口劝诫,双方便都有了台阶。 “都别磕了。” 徐阶一开口,林润和邹应龙果然停下。 这种自虐的行为,显然两人也不喜欢。 徐阶亲自弯腰将两人搀扶起来,苦笑道:“亏你们也是饱学之士,难道你们能看见严党壮大的危害,老夫就看不见?为皇上、为大明江山社稷,老夫绝不允许胡宗宪再掌大军。” “恩师!” 林润和邹应龙双目含泪,都是一副慷慨激动之色。 只是徐璠在旁忍不住怀疑,他们或许是疼得掉泪? …… ………… 京城外。 胡宗宪策马前行,身边仅跟着几名家仆。 他婉拒了严世番率百官送行的提议,说戴罪之臣,不敢劳烦诸位大人。 严世番最近与烟波画舫的新花魁打得火热,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钦命北伐总督胡宗宪出京,竟是难以想象的清冷寂寥。 再配上寒冬时节,雪花漫天,胡宗宪仿佛走在一条绝路上。 &a;lt;divcss=tentadv&a;t;直到城外十里长亭处,胡宗宪远远看见,亭子里居然有人。 七八只暖炉围绕亭子摆放,融化了周围的积雪。 亭子里烧着火盆,石桌上更架起一座铜火锅。 银炭燃烧,令锅中水不断沸腾,冒气暖人的白色蒸汽。 一壶酒,正架在火盆上煮。 “胡大人,又见面了。” 胡宗宪苦笑,翻身下马。 他目光复杂望着亭中的青年男子,许久才开口道:“本督该如何称呼你?大晋皇帝?大楚晋公?” 胡宗宪的随行家人,闻言都露出惊讶警戒之色,但又被他挥手示意放松些。 “太麻烦了,直呼其名,叫我范离即可。” 今天的范离没有易容,以本来面目示人。 大明如何? 京城天子脚下又如何? 他范离敢煮酒涮火锅,为胡宗宪送行。 陪范离同来的,还有玉神子与荆无敌二人。 监察院长亲自煮酒,太医院首挑煤加炭。 两人都是合道境修行者,却自愿干着仆役的杂活。 胡宗宪深深的看着几人,摇头道:“只本督一人,也能将你们全部擒拿。立刻离开吧,本督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范离听了,丝毫不觉生气,甚至颇为高兴。 “那么,汝贞兄打算动手吗?” “若不动手,便请坐下喝一杯?” 胡宗宪见他油盐不进,憋了半天,终于无奈苦笑。 他迈步走进亭中,大马金刀在范离对面坐下。 “有何意义?”胡宗宪问道:“今日我受天子信任,再统大兵。难道凭你三寸不烂之舌,想说服我弃官叛国,随你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