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项宁始终守在范离身边。
看着他将一份份奏折批阅完,再由范府家丁取走。
这些所谓家丁,个个都有至少金丹修为在身,更持有范离的特殊令牌。
凭着令牌,范府家丁可以直入三公九卿的官署衙门,甚至是私宅,并将这些奏折交到指定的人手里。
这就是绝对权力带来的绝对效率。
项宁收起心中的惊讶,她竭尽所能的配合范离。
哪怕只是帮他端茶递水、铺纸研磨,都做得心甘情愿。
十年光阴。
项宁被囚在大慈,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但终究是荒疏国政,一时便是想勤政也没那个能力。
反观范离。
十年间他顶着瑶光女帝的压力,仍可保证大楚兴旺繁盛,更是暗中开国。
大晋王朝虽小且精,国力蒸蒸日上。
即便不计算大乘境高手数量,国力也已超越魏汉吴三国。
“呼!”
范离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时,黄昏西斜,眼看又要入夜。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才发现项宁正满脸崇拜的望着自己。
“陛下怎么了?”他好奇问道。
“朕发现……真的不能没有你。”项宁用极认真的口吻道。
范离一愣。
这是表白?
好像和眼下的气氛不符。
项宁也发现自己刚才的语病,脸瞬间红了。
“治国!朕是说治国!朕的理政才能还远远不够格,真的需要群臣辅佐,尤其离不开你!”
“哦。”范离点点头。“陛下过誉了。”
他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在范离看来,自己不过处理一些琐碎政务,毫无技术含量可言。
倒是玉屏风后面的寒月,她在那儿站一整宿,人没事吧?
“奏折都批完了。”
“咱们……咳,你该休息了吧?”
项宁想说‘咱们休息’,却发现国事几乎都是范离一人在处理,自己像个学生似的从旁观摩,根本没帮上任何忙。
没有付出,哪有脸说辛苦?
“休息?”范离却摇摇头。“还有很多工作,不能休息。”
“还有!?”项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奏折不都批完了吗?”
范离笑道:“只是把琐碎小事处理完而已,真正的国政才刚要开始。”
小事?
国政?
项宁感觉有些头晕。
她知道国事繁巨,却没想到事情多到这种地步!
难道,他以前都是这样整宿整宿忙碌?
奸臣?
原来不论明君奸臣,只要坐在最高权力的位子上,都是要心系天下事,不敢一味纵情享乐的。
“范离!”
“不管还有多少事,朕都陪着你!”
说着,项宁又觉得脸颊发烫。
“就算……帮不上你什么忙。”
她发现了,自己是真没用啊!
难不成史书上所谓‘圣天子垂拱而治’,真相是有范离这样精明强悍的能臣,替皇帝把事情都干完了?
“陛下过谦了。”范离笑道:“有一桩大事,有陛下亲自参与,臣才更有把握将它办成。”
“真的?!”
听见自己能帮上范离的忙,本有些困倦的项宁,立刻又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快说,需要朕怎么做?”
“额……”
范离正要解释,便有范府家丁前来报信。
他等的人,来了。
“大汉刘禅。”
“大魏曹奂。”
“大吴孙皓。”
“拜见晋王殿下。”
范离看着眼前三位旧相识,虽然立身严正,却又以子侄礼给自己磕头。
显然,他们从各国赴楚时,已经事先得到指点。
范离封王,三国要把对范离的重视摆到明面上,再不只是以前低调的心照不宣。
所以!
如此重礼,其实是曹操、刘备和孙权的态度。
“今日大事可成。”范离在心中道。
“三位贵使,还未见过我家陛下?”
范离笑着,指了指身边的项宁。
她身穿楚帝常服,虽不是龙袍冕旒,也尊贵无比。
只是不像过去女扮男装,美艳盖过了天子威仪。
刘禅等人一时不查,加上从未见过项宁,还以为是他的宠妾。
“三位贵使免礼。”
项宁没想到,范离口中的大事,居然是接见三国使者,而且是太子之流。
她一时紧张,说话口不择言。
“朕与晋王通宵达旦,稍有些衣冠不整,让三位贵使见笑了。”
刘禅等三人闻言,迅速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传闻果然是真的!”
“范离迎回旧帝,虽为公义,也徇私情。”
“难怪出使前,父皇再三叮嘱孤,要以父辈之礼敬重晋王。”
“孤起初还有些不悦,毕竟晋王年齿与孤相当,如何孤就矮一辈?”
“现在看来,晋王实掌一朝权柄,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