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衣不必问,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丝灵力也凝聚不起,身体沉重,比年幼第一次拿起长刀时还要不如。 谢拂衣睁开眼睛,满眼死寂。 “师兄,你醒了?”小师弟年纪不大,尚算尽责,拿了水给他,“你昏迷了十日了。” 谢师兄昏迷的头几日,掌门和众长老们都来了,但检查过谢师兄的伤势之后,便再没来过了。 听见他们叹息,这样的伤势,便是用再好的灵药,也是于事无补。 就连谢师兄的师父,他们的掌门万壑松,也只冷着脸来看了那一回。后来便只有沈风眠沈师叔送了些灵药过来。 掌门和长老们不来,头几日还被探望的师兄弟们围得严严实实的这屋子,一下子便冷清了。 丁漠师兄夺得了此次飞光大会的魁首,一时间风头无两,他与谢师兄不睦,师兄弟们便也不敢踏足此处了。便是从前受过谢师兄指点照拂的师兄弟们,也没人再来了。 几日来,这里便只有他一个人。沈师叔指派他来照顾谢师兄。 他原是外门不起眼的一个小弟子,年纪小,天赋也不出众。 而谢师兄是他们无隅门中天赋最出众的,谢师兄如今也不过十七岁,刀法已经出于门中众位师兄之上。谢师兄是他们所有外门弟子敬仰的对象,他日夜苦练,只希望能学得师兄一二也满足了。 那么天赋卓绝、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却满身狰狞疮疤,躺在此处,一朝跌落凡尘,江石竹心中暗叹。 谢拂衣阖上眼睛,“你也走吧。” 江石竹摇头,“我留下来照顾师兄。” 谢拂衣闭着眼,不愿再多言。 “师弟醒了?”一人推开门,大摇大摆进来,“都怪师兄下手没轻没重,一不小心,将师弟伤成这样,师弟要用什么药,尽管和师兄开口。” “丁漠。”谢拂衣冷冰冰地看过来,“最后那道灵力,根本就不是你的。” 丁漠微不可察地一僵,旋即冷笑,“怎么?许你天资卓绝,便不许我修为日进?” 谢拂衣直面那道灵力的冲击,感受最为直接深刻。那样澎湃的灵力,根本非丁漠所能。 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丁漠已经夺得此次飞光大会魁首,谢拂衣便知,掌门的决断。 多说无益。谢拂衣重新闭上眼睛,不再多言一句。 “你是?”丁漠皱眉看向一旁的江石竹,“你在这做什么?” “沈师叔吩咐我留在这照料。”江石竹低头回道。 “谢师弟用不着人照料。”丁漠冷哼一声,看着江石竹,这外门的小师弟他连名字也记不住,定然是天资平平,“天赋本就差,更该努力练刀才是。一天到晚浪费时间做这些无用之事,难怪练了这么些年刀,一点进步也无。” 江石竹不敢回话,丁漠冷冷道,“还不快走?回去自去领罚。” “这...”江石竹犹豫,丁漠忽而出手,一掌拍在江石竹胸口,江石竹倒退几步,唇角溢出一丝血线。 丁漠冷道,“我这个大师兄说话不起作用了吗?” 江石竹只得歉意地对着谢拂衣拱了拱手,转身退出去。 谢拂衣冷冷地闭上眼睛,“何须如此。” 丁漠收回手,“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跟你走近,会是什么下场。” “被你夺走的一切,今日,我便要一样一样全部拿回来!”丁漠面露恨意。 “被我夺走的一切。”谢拂衣冷冷道,“我却不知,我夺走过师兄何物?” “何物?”丁漠冷笑着环顾四周,“这屋子,这燕鸣刀,这些灵药……我是无隅门的大师兄,这些原该是我的,偏偏你来了,你的天赋高,掌门他们都偏爱你。” “可是如今呢?”丁漠拿起搁在谢拂衣床沿的燕鸣刀,燕鸣刀已断做两节,原本发出莹莹宝光的刀身如今黯淡无光,如同凡铁。 丁漠轻柔地抚摸过刀身,态度温存,“这样的宝刀,原该是我的。” “如今变成这般模样,都要怪它跟错了主人!”丁漠脸上的温柔转眼褪去,化作狠辣,将燕鸣狠狠掷在地上,抬脚去踩。 谢拂衣变色,伸手去护刀,整个人重重跌在地上,伸手将燕鸣护在身下,丁漠一脚狠狠踩在他手背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指骨碾碎。 “废人配废刀,这便是你今后的宿命。”将曾经仰望的对手狠狠踩在脚下,丁漠露出一丝冷笑,狠狠又碾了两脚,方才收回脚。 手背在身后,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师弟如今这样,也不好再留在内门了。从今日起,便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