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寻不说话,车内一片沉默。 芬克斯直接发动车子,说:“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赌了。” 这时,一旁的飞坦说:“我赌,我赌在它找到之前,扔掉它的家伙就不用喘气了。” 飞坦这话的意思,是要“帮”扔掉风筝的人抑制一下呼吸。 听到这话,芬克斯吹了个口哨,说:“你小子可以啊,这个赌注比我的好。” 说完这句话,芬克斯踩了脚油门,加快速度。车子上了正常公路后,走得非常平稳,比有很多石子的土地好开多了。 芬克斯本以为很快就能追上风筝,毕竟车比狗的速度快多了。没想到,开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没看见它。芬克斯又加快速度继续向前,开了很久都没看到它。 芬克斯问:“那傻狗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开了这么久都没看到?” 问完这个问题,芬克斯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立刻刹住车,转过头来说:“开过头了,它早就离开公路了,是不是。” 未寻没说话。 芬克斯立刻调转头往回开。他一边调头,一边说:“就算我们没有立刻跟上去,那傻狗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那种货色的。” 知道她不会说任何信息,这一次,芬克斯和飞坦一路上都在注意沿途的踪迹。发现了风筝留下的足迹后,两人立刻下了车。 离他们下车的地方十多公里外,就是一个规模很小的村庄,常住人口不到五十人。 芬克斯和飞坦沿着痕迹追踪过去,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已经被烧得发黑的房子。他们找过去的时候,风筝正站在一堵墙前面,看着那堵墙一动不动。 两人走过去时,它还是站在那里,呆呆傻傻。芬克斯和飞坦把这间屋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人或尸体,连骨头都没有。 芬克斯走出来,说:“什么都没有,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结论啊。” 飞坦在查看房子里面没烧完的东西,看了一阵后,他说:“重要的用品都还在,没有出门的迹象。” 芬克斯说:“残骸也没有,说是烧死了也没有证据。” 两人讨论的时候,一直站在路边的未寻走了过来。她走到风筝面前,蹲下去,轻轻抱住了它。两人被她的动作吸引,都转过去看。风筝正在哭,眼泪正从它眼睛里掉下来,低低的呜咽声从它那里传来。 它知道那个扔掉它的家伙死了,两人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尽管他们俩不知道它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们确定它知道了。它不惜一切要扔掉的那个人类已经死了,它不可能再扔掉他了,他又一次扔掉了它。 两人默默无言,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看见她抱着风筝,飞坦想起了那个时候,她走过去抱住多恩神父的动作。当时的她是什么神情,飞坦不知道。他现在看见的是一双被禁锢的眼睛,和那时在火车外看见的一样,像画里的天空一样凝固,被禁锢其中,找不到出路。 天空也会被禁锢吗? 芬克斯背过身去,他不想看见眼前这一幕。然而,眼前这一幕已经映在他脑子里,背过身去,脑海里自动呈现刚刚看到的一切。记忆这东西,是不受人的控制的,想记的记不起来,想忘的又忘不掉。 然后,他就想起了在贪婪之岛的时候,她抱着那个舌头被割掉的女人的时候,眼睛肯定也像现在这样,仿佛流淌的湖水,一滴一滴流下来。 高寒之地的风继续吹着,烧得漆黑的房子被风吹得吱嘎作响,像是房子的悲鸣,在向听到这声音的人诉说,它也是被扔掉的。被抛弃,是不是所有被厌倦的存在的宿命? 风继续吹过,无人回答这个问题。 回程的时候,风筝一直待在未寻的怀里。找不到它想抛弃的人类,它现在也不知道该抛弃什么了。它仿佛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它被人扔掉了,它也扔掉了人。然后,它真的化作一只风筝,高高地飞翔在蓝天白云之上,睡在白云的怀抱中,再也没醒过来。 风筝在抽搐,不停地抽搐,眼睛里不停流下泪水。它感觉到冷,很冷,很冷很冷,从未有过的冷,比零下几十度的风还要冷。这温度,让它不停地抽搐。爱与恨的对象瞬间被夺走之后,它还能剩什么?什么都剩不了了,这样的认知袭击了它,加剧了它的抽搐。 一个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 “没关系,没关系的,很快没那么冷了,不想面对的话,就睡一下吧,梦里面就很暖和了,还可以飞到云彩上面去。 云彩软绵绵的,睡在上面的话,离太阳就近多了,会很暖和的。云彩上面还有太阳雨,雨点也是暖的,还闪着彩虹的光,落在身上,一点都不冷。 雨点里藏着星星,等月亮出来的时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