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宇白摇了摇头，道：“我的人打探到的消息，榜眼俞泛海找了关系，打算先外放去县衙做事，积累一些名声和功绩后，再寻机会调回，起步虽晚，但后期升官也快，毕竟……皇帝他挺费大臣的。不过，翰林院修撰的位置也不差，你又是周季唯一的学生，还是小三元和大3元，你起步本就高，天赋好，周季也和我夸过，说你极会看人，惯会揣摩心理，既已知做人做事的道理，你只要稳妥一些，后边升官自然也快。” 他没评价楚狱想升官的想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让她稳扎稳打，不要急功近利。 “还有一件事，周季和你提起过预言没有？” “预言？”这位面还有这种玄乎的设定吗？ “看来是没有，不过你如今也已是状元，相对轻松许多，这件事也可以告诉你了。” 他运了运气，眼神有些空洞，像是透过眼前的茶盏在看着什么。 “二十年前，曾有一高僧现身预言，大威朝将来乱世或起，一文一武将会揭竿而起，推翻旧朝。这也是大威朝开始攻打周边国家，导致彼此都民不聊生的根本原因。按照皇帝和右相的意思，只要将危险的萌芽遏制在摇篮里，这个预言就不复存在。但是……”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眼下看来，那预言中所指的‘文’，很有可能就是你。” 楚狱：？？？ “我？” “对。他们所想的是，推翻旧朝的人，一般都是大威朝的敌人，而大威朝认定中的敌人，就是紧邻大威朝的一左一右两个国家，一个楚国，一个林云国。所以，先皇在位的最后一年，预言如鲠在喉，下令攻打楚国。次年，先皇病逝驾崩，当今即位，继承先皇遗志，继续攻打楚国。五年久攻不下，川锦四年，也就是当今即位的第四年，楚国突然灭国。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后，他们又盯上了另一边的林云国。” “林云国本来有一员青年武将，此人叫连应，算起来，今年也才21岁，是林云国有名的武将。他用兵如神，战场杀敌无比英勇，大威朝与林云国接壤的边疆有他盯着，大威朝绝对不敢犯林云国一二。” “那为何学生听说，之前大威朝又派兵攻打林云国了？” 应宇白嗤笑一声，道：“因为边疆多年没有战事，连应在不在边疆都无所谓，什么时候被林云皇召回，大威朝这边也不知道，所以大威朝这边一直没有关注他人到底还在不在边疆。前不久，突然有探子来报，连应家中行丧，正在丁忧，林云国祖训，守孝期间不得入朝、上战场，是以大威朝连忙出兵，企图趁虚而入。” 他深深地看着楚狱，把自己心中的猜想告诉她：“预言中的‘文’若是你的话，老夫怀疑，那个连应，就是预言中提到的‘武’。只是，他们或许会注意到身为林云国将军的连应，却不会注意到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当科状元。” 他郑重其事地拜托楚狱：“老夫没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大志向，但生而为人，威京之外，各地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若是那预言是真的，老夫希望，你能带领百姓们，过上至少比现在更好的日子。” 旧朝，是必定要推翻的，当朝的一小部分官员们，心中都默契的有着这样的想法。 从国子监出来时，楚狱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思却沉重了几分。 她从未想过把整个天下背负在自己身上，哪怕她是楚皇唯一的子嗣，哪怕是前身楚凉，都没有想过。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是以完成原身遗愿为最终目的，颇有些身在局外的感觉。 直到今天，见了应宇白，她心里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早已身在局中，不逆流而行，就会被随波逐流，淹没在涛涛阴谋诡计之中。 大威朝朝廷早已腐败不堪，仅有的几股清流都选择明哲保身。当朝右相把控朝政，皇帝继位时尚且年幼，失了先机，如今已经成长，九年过去，不排除他想要推翻右相。 而她自己，早就木秀于林，姜擎川和墨云闻，怕是都会对她进行招安。她又该如何？ 一路上，看她心思浓重，楚青衣都没打扰她。 回到宅子，是魏梓阳热热闹闹的声音：“都收拾好了？好在这段时间我们没有添置太多东西，这要搬到新的府邸也不用太麻烦。” 是的，新赐的状元府，楚狱不乐意一个人住，反正和大家伙都住习惯了，干脆让他们一起搬过去算了。状元府面积要大许多，到时候还得再添置一些下人负责日常的洒扫。 住这边的时候他们还是自己做饭，等搬过去，厨娘和伙夫也都得准备上了。 魏梓阳的话转移了楚狱的注意力，她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状元府而去。 路上，马车里，这辆马车只有他们师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