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村长?做甚?” “兵匪屠村已是既定的事实,回去也救不了大家。而且路途遥远不说,我们确实不知道我们村子属于哪个府城,又该往哪儿走。与其费心费力折腾这些,不如就在这安家,想必若是爹还活着,也会这么希望的。” 刘洪看着小少年可怜兮兮的模样,人年纪大了就是经不住长相好看的小少年卖惨,他扇了扇手里的蒲扇,叹气道:“别找了,我就是村长。” “您是村长?” “怎么,看着不像?” 楚狱是谁啊,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 她笑嘻嘻地道:“哪儿的话啊,只是您看着亲切和蔼,和李家村村长完全不一样,他可严肃又小气了。” “哈哈,一个村长一个样嘛,不稀奇!你们……想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得把身份凭证给我,我才好给你们安排落户的事。” 身份凭证?糟了,在山里晃了两个多月,忘了这一茬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刘洪道:“村长爷爷,其实……逃命那会儿比较匆忙,凭证都落在家中……” 嚯!敢情还是俩黑户啊! 刘洪为难了一下,又问:“重新办凭证也不是不行,就是费劲了些。现在世道不太好,稍有不慎被抓去征兵都是有可能的。你们兄弟俩……” 尤其是楚青衣,年纪正好,瞅着身子板也壮实,最容易被那些官兵瞧上。 “其实我爷爷活着时,还是个秀才,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倒是我有,出事前,我已是在家认字了,只可惜学堂都没来得及去,村子里便遭了难。我想着等定下来了便好好读书,将来去考官,哥哥会打猎,能供得起我。” 一旁的楚青衣附和的点头,表示认同她的想法。 会读书?考官?会读书好啊!会读书那就不一样了! “既然你哥哥会打猎,那就这样吧。正常去县衙办理落户的事,大概要二百文左右。但你们还要办新的身份凭证,又是两个人,我估摸着,得五六百文钱。” “嗯!但……我们住哪儿?” “喏,就这片山脚下,那边,看到没?那个小院子虽然破旧了些,但修修也能遮风挡雨。待将来你兄弟二人攒够了钱,把地买了,把房子彻底修缮好就行了。” 刘洪也不是随便给他们安排的破房子。 那小院子属于村子的公产,本就是给来村子落户的外来人住的。只是这么多年,少有人能走进他们这贴着大山脚下的村子来,以至于空房子放的年头越来越多,又没人维护,就渐渐破败了些。 楚狱也不挑,确实,现在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 她遥望了几眼那小院子,对刘洪道:“村长爷爷宽心,哥哥本事大着呢,我们不会白住村子里的,等哥哥攒够了钱,我们就把房子和地契的钱补上。” “嗐,不着急,你们慢慢来就行。村民都挺纯朴的,有事你们去村头寻我就行。” 落脚的事有了着落,村里的大家伙都听说了村子来了新人,都在围观楚青衣修补房顶。 楚狱一一和大家打招呼,大家看她一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本就养眼,性格也挺好,都乐意跟她多唠两句。 得知楚家大哥不能言语,也没说什么。 楚狱两人出山时,是带了猎物的。这会儿为了打点好关系,她便想着给村民们分一分那只狍子的肉,吓得村长赶忙阻止。 “干什么哟!你们才刚来,两手空空的,本就缺粮缺钱,赶紧省着点,快收回去,大家伙也不至于少你这一口肉就活不下去了。” “但是,村长爷爷……” “听我的!收回去,今晚你们先吃我们给送来的野菜,凑活着吃点儿,明儿一早让牛叔赶牛车送你们去镇上,把这狍子卖了,你们还能有点钱,把落户和凭证的事办了。” “嗯……您说的是。抱歉了,各位,实在是小子家捉襟见肘,待将来小子家宽裕些了,再延请各位吃些野肉。” 村民们虽然也馋,但到底也知道这新来的兄弟俩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倒是没有非要吃那一口狍子肉不可,毕竟谁也拉不下那脸面来。 经过楚青衣的简单修缮,这座不大的黄泥和草杆和起来的土房,也算是勉强能住人了。 楚狱好歹也风餐露宿了两个多月,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很满意现在的境况。 楚青衣修缮房屋的时候,她便在附近捡了些枯枝回来做柴火。住在山脚下就有这好处,出门就能捡到现成的用。 她让楚青衣用修补土房剩下的黄泥垒了个泥灶出来,烧了火后,泥灶便定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