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强加于她的责任,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短短不到一周,场馆大门被扔臭鸡蛋烂菜叶,玻璃被砸,邻居也知道了被夸大的事件,又以讹传讹不成样子。 孙家一度陷入舆论的众矢之地,奶奶气不过跟人理论对骂,当晚就病倒了。 艾娆在房里看着孙叔背着奶奶,小霜在后面扶着,艾雨跑去大门口叫车。 第二天傍晚艾雨急匆匆地从门口进来,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冲洗着胳膊上的血渍。 随后进来的霜唯,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走的急碰了一下。”艾雨冲洗干净,伤口处还有血珠沁出。 “骗谁呢,刚才那几个是邻居?” 霜唯影影绰绰看到三个身影跑向胡同深处,其中有一个好像是王婶家的小儿子。 艾雨没吱声。 “我去找他们。” 艾雨拉住她,“霜,算了。现在家里奶奶住院,场馆的学员听说...有些已经退课,我不想再给孙叔添麻烦。” 他们的话被二楼靠窗的艾娆听个真切,一滴悔恨的泪滑过憔悴的脸。 她最在乎的弟弟,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她却伤他最深。 她做姐姐的让他蒙羞,这个温柔的小孩却从来没指责过她,一直相信她,支持她,傻弟弟啊... 第二天艾娆像换了个人,穿衣打扮,故意避开给奶奶收拾东西的小霜,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在厨房熬粥的弟弟。 那再平常不过的米香,好想来上一碗,然后上学去,过着最平淡的每天。 她最终收回留恋不舍的目光,坚定地迈出门,去学校。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和雾气,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又当又立,轻浮女。” “不就被睡了一次嘛,顶多赔点钱。” “她要是不风骚,怎么能招来这种事。” 一路之上,旁人的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艾娆都甩在脑后,听不进半个字,就好像跟她再无半点关系一样。 艾娆推开那扇毁了自己的门,阳台上背对着的禽兽正在浇花,她拿起桌上的裁纸刀,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脸上沾血的她走去厕所,从书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站到凳子上... 是的,她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复这个学校。 当霜唯赶到学校,厕所里悬挂着艾娆僵硬的身体。 围观的人站得远远的,奚落的话却一字不漏地传了进来。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死了也活该。” “为了学分勾引老师被开除,打官司又输了,还有脸死到学校里来。” “真给学校丢脸,我都不好意说跟这种人同一个学校。” “最新消息,老师在办公室被杀,背上还插着刀子!” “真的假的?” “警车都开进来了。” 没多久两名警察走过来,以勘察现场为由驱散围观一众,包括霜唯。 事后调查结果,艾娆刺死老师,畏罪自杀。 艾娆就这样永远定格在20岁那年,也是从那时起,霜唯的法官梦随她而去。 法律是武器,是长矛,是短刃,也是冰冷的,如同眼前的墓碑。 毕业后成绩优异的霜唯放弃保研的机会,又绝不在场馆任教,要不是有艾雨拉着,被老孙头教训是免不了的。 父亲又哪里知道她内心的怨,她所学的知识没有为受害者申张正义,一身的功夫也没能保住所在乎人的性命。 所以她逃了。 由于她给艾娆做了两年的作业,打下良好的基础,又专门去学了一年广告设计,应聘到现在的公司,一做就是6年。 人生真是有趣,当她肆意自由地任天马行空的创意带着走时,竟成就了她,无意中立足于广告圈子。 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让霜唯从往事中抽离出来,她惊奇不已。 “小默你怎么在这?” 小默站在墓碑上定定地看着她,哀怨的眼神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就在霜唯恍惚间,小默飞到她肩头,喊着。“饿了饿了。” “跟我回家,有你爱吃的酱牛肉,艾雨做的。” “不回!怕怕!” 几经劝说几经引诱无效下,霜唯只得返回公寓。 墓园信号不好,回来后收到艾雨好几条留言。